袁君华说:“怎么,我们夫妻俩的事还用向你报告?”
“瑶瑶根本不想嫁给你,是你……”
烦死人了!我嚎一嗓子:“喂,你们俩吵够了没有!我不过是觉得口渴,哪碗凉我就喝哪碗,谁知道哪碗是你们谁送来的!下次都给我贴上标签写上名字,听到没有!”
房间内陷入一片静默,三人面面相觑。
袁君华那厮先是一噎,旋即投来一个幽怨的小眼神,一言不发端着他的药碗就扬长而去了。
***
我怨念地瞪他俩,伸手抹去脸上的鱼汤,继续淡定地吃饭。如今本王早已修成处变不惊神功,这俩一个都不是好人,爱咋咋地!
“瑶瑶!”
“瑶落!”
天啊,最恨他俩不统一称呼,本王都快被喊得精神分裂了!我愤恨地想着,于是就烦躁地抠了抠衣袖。
袁君华把一只鱼肉堆积成山的小碗送到我面前,说:“瑶落,你来说,鱼和鸡你到底要吃哪样?”我一抬头,另一只盛满乌鸡汤的碗也伸到我面前。我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想了半天,象征性地夹了一小块青鱼放在嘴里。
袁君华抽风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得意地睨苏越清,长叹道:“哎,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那厢苏越清顿时黯然神伤,默默地收回鸡汤碗,默默地低头吃饭。
叫你算计我,叫你欺瞒我,该!我……不心疼地想。
因为我的身体着实不太行,本打算去琼花观游览一遭,如今也只好作罢。午饭过后,袁君华就去张罗马车、画舫之类的交通工具,打算明日启程回京。不知是不是早上那碗药的缘故,我倒感觉舒畅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遂寻思着一个人出去转转散散心什么的。
我前脚刚踏出客栈大门,苏越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上来了——也对,现在他的腿脚别提多方便了。我装没看见,梗着脖子直往前走。我走得快,他跟得紧,我走得慢,他便也放慢脚步。总之,这个距离就是保持得恰如其分,仿佛是经过精心测量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我东逛逛,西逛逛,故意买完东西不给钱,直接走人。苏越清很自觉地掏钱帮我结账。他几次三番要上来跟我说话,我都充耳不闻,甩甩袖子飘然而去。
满大街的人,尤其是女人,都用一种愤懑不平的眼神瞪视本王,恨不得将本王瞪出几个洞方才解气。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要是我再不理苏越清,我就要变成全民公敌了。
35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瑶瑶……”他叫我。
我不听!
“瑶瑶,瑶瑶……”他锲而不舍地叫我。
我不听不听就不听!
“瑶瑶!”他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拽着我的胳膊,急道:“瑶瑶,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说过么?别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我一把甩开他,没好气道:“还有什么好说的?都说我不追究了,从今以后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我拜托你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吧。我累了,我不想再折腾了。你就行行好饶了我,成吗?”
“瑶瑶,我只说三句话,不会耽误你很久。”苏越清垂眸一瞬,复抬起头看我,清亮的眼中一片苦涩酸楚。说话时,声音竟隐隐带着几分哀求。
我心口一滞,鼻头泛起一阵酸涩,喉头也跟着颤抖起来。我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让他看出分毫的异样。“好……就三句话,你说。”
“第一句,我的确知道你所中的毒是七星寒骨散,可我绝对不曾对你用过此毒。我承认,我是故意拖延,没有替你彻底解毒。可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
我用力咬了咬嘴唇,吐出两个字:“……借口。”
他勉强地勾了勾唇,苦笑道:“第二,我的双腿生来带有残疾,完全医好是一年半之前的事。后来,我照王大人的意思,继续假装不能走路,方便替他办事。我不想让你卷入朝廷纷争,所以才苦苦瞒着你。直到那天在醉仙阁有人要掳劫你,我这才逼不得已显露身手。”
“……骗人。”不知不觉间,我竟哽咽了。
“至于第三句……”他深吸一口气,直直看见我眼里,一字一句道:“瑶瑶,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你若瞎了,我就做你的眼睛,将大千世界细细说与你听。上至黄泉,下穷碧落,今生今世我都会陪着你的……”
“够了!”我打断他,泪水盈上眼眶,他的模样变得模模糊糊。“不要再用这样的话来蒙蔽我了!就是因为这句话,我被你愚弄了八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信你了。甜言蜜语什么的,还是留着去哄骗你的心上人吧。你不是对皇天后土起誓过吗?怎么,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啊?”说完,我推开他,心急慌忙地择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