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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快醒醒/只怪圣僧太妖孽(70)

“你想救他?”

我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淹死了,我于心不忍啊不忍。”

他微微眯起凤眸,似叹息道:“小梅啊小梅,你何时能改掉心软这个毛病?”

我不以为然道:“谁说心软是毛病?我这是善良,善良!”

他风轻云淡道:“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来并我们不知道那艘画舫上的是什么人,此人为何要被推下湖中,这样贸贸然上前插足恐怕不妥。二来,雪薇草尚未寻到,我们也有要事在身,委实不宜再作耽搁。”

我蹙眉,本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他这番话,却见他抬眸看了看犹有涟漪的湖面,似笑非笑地将我望了一眼。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既然小梅想救,那便救吧。”

我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说:“圣僧果然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啊!”

他凑在我耳畔轻飘飘地说:“只要能博你一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更何况只是救人一命?我权当造了座七级浮屠吧。”

我朝后缩了缩,干巴巴地笑道:“对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圣僧想得真通透啊……”

希音顺势靠在船舷上,状似玩笑道:“我能醉拥丽人、醒掌天下,自然是通透的。”

我不厚道地笑了,一个和尚说什么醉拥丽人、醒掌天下,“大概是在梦里吧?”

他也不恼气,悠悠然道:“人生如梦。能得浮生一场美梦,也算是妙事一桩。”

***

希音吩咐船家将小船摇过去,那船家纠结地盯着渐行渐远的画舫看了许久,迟疑道:“这好像是刘公子家的画舫,我从前倒也见过几次。”

“刘公子是谁?”我好奇道。

老船家布满皱纹的脸上浮起几分不屑的神情,“刘公子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纨绔,欺市霸民、无恶不作。听说他爹从前是在朝中当官的,倒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后来因梅贤一案而受到牵连,才被贬来这里,这些年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

又是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我心道,若是他与陈明轩相识,或许能成个酒肉朋友。遂道:“难道就怎么没人治治他吗?”

说起纨绔他气愤难当,索性停下手中的船桨,与我们道:“治?怎么治?前不久他强抢民女被人告上衙门,最后还不是赔了点银子便不了了之?他爹从前是高官,门生数不胜数。现在虽然落魄了,可总还有人念在他爹的情面上包庇他,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能够轻易动得了的呢?”

“这世道真没王法。”我悲愤道。

“可不就是!”船家忽然一拍脑门,咋呼道:“哎哟,我想起来了!刘公子昨日生辰,特意请了兰陵城里顶有名的妙音戏班来唱戏,好像来的是戏班的台柱,唱鸳鸯蝴蝶梦的那个,挺有名的。听说晚宴席间那戏子言语冲撞了刘公子,刘公子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只怕今天倒霉的便是他了。”

妙音戏班的台柱子……

我与希音如有灵犀般对望一眼,急忙问:“船家,你说的那个唱鸳鸯蝴蝶梦的人,该不会是苏君苏公子吧?”

船家想了想,道:“对对,就是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的一颗心都凉透了。不由拍了拍船舷,催促道:“船家你快划呀,迟了他就淹死了!”

***

果不其然,船家将苏君从湖里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然双目紧闭、面色发白,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希音当机立断地嘱咐我用力按压他的腹部,我丝毫不敢迟疑,立即照做。他迅速从随行的包裹中取出银针,不一会儿的功夫,苏君的脑袋上便扎满了细细密密的银针。

没过多久,苏君哇哇地吐了几口水,终于慢慢转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望见我与希音,虚弱地咳了几声,气若游丝地说:“怎么又是你们……”

我笑咪咪地告诉他:“若不是我们将你从水里捞上来,你肯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原本寻思着他又要说什么冷艳高贵的话来打击我一腔救人的热忱,谁知,他却缓缓闭上眼睛,薄唇翕动,说了句“谢谢”。

我一愣,将希音拉到一旁,小声合计道:“平时我们要见他一面委实不容易,花钱多不说,他还爱理不理的。现在我们对他有救命之恩,我觉得这是个套他话的大好机会,若是他肯将一切实情告诉我们,周绯雪的病也就好办了。若是不抓住时机,待回到兰陵后他翻脸不认人,再要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便不容易了。”

希音若有所思看我,沉默半晌,展演一笑道:“那你打算如何套他的话?”

我挥挥手,示意他过来瞧。我坐回苏君身旁,试探地唤了声:“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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