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由面无表情的看着剪荦荦:“不行,不想死的话,以后都不要跟我说这个,听见没有?”
剪荦荦拽着自己鹦鹉绿的头发:“可是,可是我很无聊啊,很无聊啊……”
小由拿着沙发上的抱枕打了剪荦荦:“干什么都行,找男人、逛街、喝酒、跳舞都行,就是再也不准吃摇头丸,如果你不想被我宰了的话?”
剪荦荦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歪着脑袋,开始不说话。
两生花
有人说:回忆会摧毁一个人,执着也能摧毁一个人。
没想到这句话是真的。
凌晨一点半,我躺在沙发上发呆,小由家的天花板反射着月光的颜色,不好看,但是真切,我知道小由也没有睡,我看天花板,小由虽然闭着眼睛,我想她一定是在看我,小由一直都想看到我绝望的表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年过去了,遇到很多让人感觉到绝望的事情,我就是不想流露出绝望的感觉,最最绝望的时候我还是在看着天空,我想知道老天爷到底怎么关上我的窗户的。
剪荦荦趿拉着拖鞋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啪啪的拍着她□着手臂,可能是蚊子。
剪荦荦开始冷笑:“你们俩,你们俩啊,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傻子,我才不要跟着你们俩发疯发傻呢?老娘自己找乐子去。”
剪荦荦站起身,开始往外走,小由说:“你要是敢再吃那个鬼玩意儿,永远不准回来。”
剪荦荦放荡的笑着:“哈,我玩儿那个了,我去玩儿男人。”
我听见剪荦荦开门,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敲对面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对面门开了,然后,我听见剪荦荦的声音:“要过夜么?”
然后,是沉默,我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声音,再然后,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我转头看小由,小由的眼睛,眨都不眨,好像她从来就不认识剪荦荦。
凌晨三点的时候,小由说:“十八。”
我坐起来,小由从来不叫我的名字,我有点儿激动。小由熄灭烟,看着我:“十八,要是我能一直到三十多岁之后还是爱着他,还是无法忘记他,比你爱他的时间还长,你能不能把他的来生给我?”
我愕然,许久才说:“谁知道会不会有来生,即使有了,说不定我们谁和谁都不认识。”
小由不管不顾的看着我:“十八,他这辈子已经爱过你了,你已经很够本了,你把他的来生给我好不好?我坚持的时间一定会比你长的,好不好?”
我无法回答,其实我很想说那句很漂亮的台词:“只要是幸福,其实,和谁都一样。”
可惜,这话我始终没有说出口,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方。
小由没有在说话,我看着窗外的曙光,一点点的明亮起来。
早上,剪荦荦回到房间之后又变了一个头型,像是刚从鸟窝里面爬出来一样,那个时候,我想起超市里面的一个商品名字,叫做:绿鸟鸡。然后开始很想笑。
剪荦荦哼着歌儿在洗手间刷牙,在客厅走来走去,对着小镜子刷睫毛膏儿。
回家的路上,我在地下通道遇到罗卡,罗卡看着手里的萨克斯有些尴尬,罗卡尴尬,我也跟着尴尬,虽然我知道罗卡的尴尬是为什么。
罗卡闪烁着眼神:“我,其实我昨晚喝多了,我其实……”
我尽量保持着微笑:“然后呢?”
罗卡有些着急:“大家其实都是成年人……”
我点头:“恩,对,大家都是成年人,然后呢?”
罗卡摸摸脑袋,笑:“没什么了。”
回到家,QQ上有7月又14的留言和邮件,7月14说说:“乖,最近好吗?”
我盯着QQ发呆,其实我很想说:“不好,一直都不好,但我还是活着。”
阿瑟在邮件中说:“十八,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可能这玩意儿也不算什么故事,就是以前我和一发小儿去游泳,因为先前我没有做什么运动,所以很快我的腿就抽筋儿了,然后我就开始往水下沉,别人距离我还很远,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想不了,我只是在想我还能不能活着,随意我就用手胡乱的抓东西,那个时候我只想告诉我,只要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抓住不沉下去就行,哪怕就是一条鳄鱼我都不在乎,等我抓到东西清醒过来,我才发现,我抓住的是一只大鹅,鹅子翅膀上的羽毛被我抓的都掉了好多。”
我滑动着鼠标,想着阿瑟说的故事,结尾处阿瑟说:“十八,你跟我当初落水的时候一样,你只是在胡乱的抓东西,至于会不会抓错你根本不在乎,只要能让你住一样东西,如果落水的那个换成他,结果也是一样的,虽然大家是兄弟,但我还是想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