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方向盘上,想了好一会儿,又下车,坐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在他的左边不远处的一排椅子上,一个流浪汉躺在上面,开始打起鼾来,仿佛睡得很香甜。
只要放下心思,这天地,其实,何处又不是家园?
他也学着流浪汉的样子,躺在了长椅上,却睡不着,只能不停地伸手赶蚊子。
正文 1389.第1389章 婚姻的本质2
冯丰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电话,呆呆的,也忘了放下,好像刚刚并未听明白叶嘉是什么意思。
“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
好像一个轰天的大雷,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这时候,她才想起——之前二人只是签了离婚协议书——并未领取离婚证——
当初,是她追着他,巴不得早点结束这段关系。
后来,她忘记了。
反而,现在他催着她赶紧结束。
结婚、离婚,一切都是那么茫然的一切事情,仿佛自己没有看懂的一场戏,充满了后现代主义。
这就是现代的婚姻么?
如果不是为了白头到老,人们为什么要结婚呢?
因为孤独、寂寞?因为资产重组?
唯独不是因为爱。
离婚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爱了呢?
她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不是害怕离婚——而是害怕有些人,从此就彻彻底底陌路相向了。
发烫的电话又响起,她拿起,轻轻“喂”了一声,是李欢。李欢就住在隔壁,就在黄晖出事后,他就租下了隔壁人家的屋子,这一次出院后,为了互相有个照应,也是不放心她,所以,他就住在了隔壁。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的:“一直打不通电话,在干什么呢?”
“叶嘉叫我明天去办离婚证。”
她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李欢但也一下就听懂了,愣了一下,心里很是高兴:“好啊,这是应该的,不然以后你会犯重婚罪的。”
“……”
李欢语重心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喃喃的,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想,长痛不如短痛,终是要了解的,不如就这样断得干干净净的,否则,三个人的世界,又算得什么呢?
终是要做出选择的。可是,这选择,为何这般痛苦?
就如那次见到“迦叶”的情形,每一方都很重要,可不可以都天天见到呢?
可惜,上帝没有完美的答案。就如1+1只能等于2。
“冯丰?”
“嗯。”
“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了。”
“嗯。”她答应着,闷闷地挂了电话,看看,才过了一分钟而已,忽然跳下床,抓起包包就往外面跑。
深夜,天空忽然变了脸,乌云在天上飞快的聚集,风也越来越大,卷着地上的叶子,有点飞沙走石的。
前面的流浪汉从凳子上坐起来,拿起随身带着的一块塑料布遮在头顶上,提着脚下的一个大编织袋就往前面跑。前面是一个公共厕所,有一个一米左右宽的过道,他正是奔那里去躲雨的。
紧接着,雨就下了起来,不太大,但是,也哗哗的,地上的尘土很快就被凝固了,大热后的草地,散发出一股闷热的腥味。
叶嘉慢慢走到车边,悄悄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子匆匆沿着河边的栏杆走,只背着一个小包包,穿着一身很家居的裙子,正是冯丰。
她真的来了。
傻瓜啊,来做什么呢。
他分辨不出心里是悲伤还是喜悦,只站在远远的树后,看她焦虑地一路跑过去。
正文 1390.第1390章 婚姻的本质3
她已经跑远了,他也没追上去,更没叫住她,只想,她找不到人,肯定就会回去吧?
果然,他站了好一会儿,并未见她转回来,也许,她已经走了吧?
他慢慢地走了几步,伸手要拉开车门,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还是忍不住,又慢慢走回去,想看看她还在不在河边……
冯丰沿着河边来来回回地走了两趟,这里没有一个人,叶嘉,他果然并未等着自己。
不是夫妻,就是路人了吗?
从此,他的喜怒哀乐,自己就再也不能参与,无法干涉,甚至,连旁观都不行了吗?叶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叶嘉要承受的压力,她可以想象,不过是想打个电话,安慰他一下而已,可是,自己,早已不是他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也许,早就不是了。
雨打在河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天气并不冷,只是,心里有点儿凉飕飕的。
她退后几步,呆呆地就近坐在一张椅子上,很长的一段河岸,几十张这样的长椅子,因为下雨,流浪汉都不见了,躲开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听着远远的街道上的车声,这是个不夜的城市,无论何时,都有人在辛勤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