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叶贵为国师,又是来为女儿治病,长乐侯哪里敢怠慢?临走前虽然不能亲自陪同伽叶前来,但是立刻派人恭请伽叶入住禅房,随意阅览所有藏经。所以,伽叶便安心埋首在了这些失传以久的厚厚经文里。
侯门深似海,外面的两大禅房虽然名义上是招待云游僧侣的,其实,已经两三年没有一个僧侣上门了。这家庙外的诺大宅院,此时,只住有伽叶一人。
冯丰在禅房门口伸手敲门,敲了两声,原本就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伽叶站在门口,微笑道:“有事情么?”
伽叶这次不再是锦斓袈裟,而是一身普通的玄色僧衣。可是,如此朴拙的衣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削肩猿腰,那样的挺拔俊秀。他的眉眼、肤色是那样的年轻,十八?二十?反正较之自己初见时以为的二十五六明显不符,他决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吧。
他的脸上神情是淡淡的,可是,眼神却别样的亲切与和蔼,那是真正心底无尘的人才会具有的不笑也算笑的风采。
冯丰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响,几乎要晕过去一般,似在梦里,又似有几分清醒。
伽叶见她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有些奇怪,目光却依然是平和的:“有事么?”
冯丰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花痴,见了一个帅和尚就乱了分寸,若是年龄大点,不就跟杨二车娜姆一样了?只晓得对着帅哥流口水。
正文 60.第6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4
冯丰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花痴,见了一个帅和尚就乱了分寸,若是年龄大点,不就跟杨二车娜姆一样了?只晓得对着帅哥流口水。
她寻思,幸好自己还不算很老,不然就会被嫌弃为可笑的老花痴了,不禁道:“幸好,幸好!”
伽叶见她自言自语,微笑着道:“既然无事,娘娘,就请吧。”
干么又叫“娘娘”?
冯丰这下可回过神来了,瞪了他:“我叫冯丰,不叫娘娘!”
伽叶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何事?”
“我头疼……”冯丰笑嘻嘻地边说边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伽叶,你在看什么经书啊?”
“这里有两部经书是我寻访多年都没见过的,如今居然在这里看到,真是欣喜。”
“哦,是这样啊,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我已经看过了,不用了。”
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他说“我已经看过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看过这一两遍,就将整本经书背得了。
她十分不服气,拿起一本厚厚的经书,随意翻开一页,“哎,你背这段听听……”
他笑起来,立刻叽哩咕噜地念了起来。这本书是楷体的繁体字,她认得的,但见他这样滚瓜烂熟地诵来,不禁目瞪口呆。
她又拿起另外一本蝌蚪般文字的经书:“你背这个……”
他又唧哩刮拉背诵起来,这次,冯丰一个字都不认得了,只能看着他干瞪眼,口里说不知他是不是在糊弄自己,心里却相信,他真的是过目不忘的。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电视,听电视剧的主题曲,一般听两三遍都会唱,母亲就常常夸奖自己聪明,如今,见了过目不忘的伽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聪明人。
伽叶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刁难过,但见她嘟嘟囔囔地发问,心里忽然有些孩子气的玩笑和愉快。
他见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又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翻,显然心不在经,便道:“你头还疼?”
“嗯,我头好疼,伽叶,你给我看看……”
冯丰上前一步,见伽叶立刻后退一步,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她忽然想起唐僧,每次看唐僧被那些妖娆的女妖精逼迫勾引时就是这样不安而惶恐的神色,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想看看这个据说自小进入佛门的高僧定力如何。
她又上前一步,伽叶再退一步,几乎要靠着墙壁了,她“哎哟”一声,脚步踉跄,一下靠在了伽叶的身上,用手捂住了头:“啊哟,我的头好疼啊……”
伽叶纯朴,不知她在作伪,又见她的确满面痛苦之色,顾不得推开她,立刻道:“你怎么了?”
冯丰情知若现在不装到底,以后就得被他防备并看轻了,他虽然单纯却并不愚蠢,以后若要防备了自己,可就大大不好玩了。
反正头真的隐隐作疼,她的身子干脆顺势往地下滑去。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伽叶迫不得已,只得一只手扶住了她,另一只手赶紧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摸出一粒丹药塞在她嘴里:“你先服了这个……”
他的手抵在她的背心,冯丰立刻将这粒小小的丹药吞了下去。
自己靠着的这个怀抱,有几分淡淡的异常干净的薰香,而他的手是那样不经意的揽在自己腰间。忽然有种生平从未有过的安全而可靠的感觉,冯丰心里更是砰砰直跳,比中学时代见到暗恋以久的帅男生更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