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真诚,并无任何的诡诈。
连提防都没有。
形如新婚夫妻。
形如每个男人都曾经最好的年华阶段某一个时刻,男人都曾经重色轻友邪少药王。那时,他和她正是浓情蜜意,朝朝暮暮,多一个人都不行,中间没有空隙了。
这样的感觉,在他和她初婚的时候都不曾感觉。
也许,那时太年轻,太顺利,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成年人,被压抑得实在是太多了……”
“陛下,你也觉得很压抑?”
他轻叹一声:“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开始急切地希望自己亲政,心想只要太后把权力还给我,一切都由我自己做主我就不会压抑了……”
现在,太后早已不再了,他真正的一言九鼎,万万人之上,可是,想象中的放松却并未到来。
这一夜,洛阳街头火树银花不夜天,四面八方的美景美食,海陆珍馐,绫罗绸缎,古玩器物……应有尽有。
冯妙莲小时候还能随着太后去北武当度假,来来回回,见识了不少集市。如今家庙几年之后回来久居深宫,方发现自己暌违人间繁华已久。洛阳街头,人流熙攘。
只有两名侍卫远远地跟着,都是便装。
帝后二人独行,轻装简便,都是南朝普通人衣装,冯妙莲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粉红裙裾,拓跋宏也一身宽袍大袖。
淹没在千千万万的夜市人流里,他们不再是皇帝和皇后,只是一队普普通通的民间夫妻。到处是叫卖的小贩:肉串、包子馒头、糕点、糖葫芦、散子、豆花、手抓的烤肉……东南西北的特产应有尽有。
冯妙莲的目光扫过去,但见一眼望不到边的繁华。
拓跋宏一直牵着她的手,“妙莲,你不可乱走,走掉了这么多人可找不到。”
她嫣然一笑,目光落在那一堆粉嫩珠光的头钗,手镯以及各种各样的簪花之上。
他悄悄地告诉她:“妙莲,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假的也很可爱啊我老婆是校花conad;
。”
“那你挑一些吧。”
一块散碎小银子出去,换了一大堆小首饰。她包裹着还来不及欣赏,就听到叮铃铃的声音,一看,对面一个又高又瘦的女人翩然而来。她单手托着,肤色黝黑,披着一件宽大的纱衣,头上戴着精美的头饰,显得华丽而气派。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她的一双雪白的玉足,修长,美丽,是赤脚,走在地上,引得众人围观。
“这是天竺的女人……”
“天竺?”
“天竺是西域的一个国家,他们那里的女人都这样,三个月前,曾经有人送过两个天竺女人到皇宫里……”
“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因为我没要,直接遣送走了,你怎能看到?”
“你干嘛不要?”
“人家是送给我……咳咳咳……难道你赞成我要?”
“哼!”
他不说了,笑起来。
二人悄悄地问答之间,天竺女人已经高傲地走过,行如女王。
冯妙莲还追着看时,拓跋宏随手拿了一只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发出当当的清脆的声音,又加了一个长长地紫色纱巾,也形如天竺女人。
二人对视,都笑了起来。
“妙莲,你这样就有点像了……”
“你希望我穿成天竺女人那样么?”
“当然不。哈,你可比天竺女人美多了。”
这一夜,时间变得如此的亲昵。
入眼的每一处都那么可怕,那么浪漫,风雅而文静,华丽而端正,当月色西沉,赏花灯的人群慢慢散去,黑夜的洛阳城就如一位半醉的少妇,晕红了脸,睡意朦胧重生之天才神棍。
街上很安静,风也很安静。
翠绿的叶子在花灯的残余之下也安静地睡着了。
二人手牵手,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一直往前走。
清风拂面,微微的寒意。
他取下身上宽大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天冷了,妙莲,你不要冻着。”
她得了呕血的寒症才造成了二人多年的蹉跎岁月,他细心地记着,从不曾忘记。
身上传来带着他体温的温暖,她侧眼看他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神很温柔,一如他此时拉住她的手。
“妙莲……”
她轻轻的:“宏儿,我们回家吧……”
他一怔,忽然欣喜若狂,大手伸出来,拦腰将她抱起来就跑。
她惊呼一声:“陛下……”
他已经根本没有听她再喊什么,呵呵大笑,她叫他宏儿竟然叫他宏儿是不是爱情,也只有在无人打扰的时候才能呈现?
终究是深爱过,这样的秘密,永远没法可能从内心深处抹去。
她的轻盈的身子被他抱起来,就像一个孝子一般,他兴之所至,忽然就跑起来。就像从大街上,从陌生人处,抢了一个女人,飞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