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也精疲力竭。
沉浸在他所带来的快乐里。
身子和灵魂是分离的,各自享受各自的快乐因为那种快乐,她几乎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半夜,一声尖叫。
是冯妙莲发出的。
一个人穿行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风呼呼地从耳边呼啸而过,无数的妖魔鬼怪在黑夜里追赶,却有英雄仗剑而出,不不不,也许是双节棍,眉眼之间那么清楚,肌肉那么发达,可是,很快,这眉眼变了,短的寸头变成了光头,眉眼之间,俊秀无论,赶在阻拦砍向她头顶的一柄大刀之前……
惨然惊呼。
拓跋宏醒来,“妙莲,妙莲,你快醒醒,你做恶梦了?”
窗外的月光进来,她满头大汗。
“妙莲,你梦见什么了?”
“李小龙。”
李小龙?
拓跋宏大惑不解。
“李小龙是谁?”
李小龙是谁?她也不知道。眉眼之间闪过一丝丝模糊地印象,就如黑白的胶片,过时的留声机,咿咿呀呀地停留在一个古老的年代,那是一个武侠盛行的年代。
那个叫李小龙的男人死了龙血战神。
在他最最鼎盛,最最威名远播的时候死了。
死得很香艳,躺在一个叫做丁佩的女人的床上死了。
彼时,万众悲哀,天下祭奠。
如果不是盛年,如果不是意外,如果他像成龙呵,如果他像成龙活到这么大的一大把年纪,有坚决不认的私生女,随时可能乱说几句话,或者作秀过了头……会不会就变得面目可憎,老而不僵?
李小龙之于成龙,就如张国荣之于谭咏麟,都是同类型曾经站在最最巅峰时代的一类型明星。张国荣高楼归去,不胜凄凉;而谭咏麟依旧勇敢地活着,有年轻漂亮生育了儿子的小三,有念经拜佛苟安现状的老妻,一妻一妾,享尽齐人之福,不亦乐乎??
也许,不那么无耻的人才不会得到永寿?
反之,那人却可以长命百岁?
那时,已经快要清晨了。
立政殿的寝宫安静得出奇,冯妙莲忽然跳起来。
却被一把拉住,拓跋宏的声音很奇怪:“妙莲,李小龙到底是谁?”难道不是叶伽么?不是其他什么人?而是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的名字?
也许是这一拉,用力过猛,冯妙莲顿时跌坐在他的怀里,语声模糊:“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李小龙是谁……我做梦梦见的……好像是一个明星……”
“什么是明星?”
“我也不知道……”
那时候,是真不知道了。脑子里那些一鳞半爪的记忆已经凋零了,自己也奇怪,李小龙是何人?自己为何知道他的名字?
“妙莲,那是做梦……是做梦……好好休息吧……”
拓跋宏不以为意,反正梦中经常有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时,二人都已经毫无睡意,他干脆倚坐在床头,将她也拖起来:“妙莲,陪我说说话吧我老婆是校花。”
“陛下,你呆会儿还要早朝,得先好好休息啊。”
“妙莲,你知道我常常失眠,这几年经常半夜醒来,很想有人陪我说话,但是都没有,现在可好了……”
他谈兴很浓,昔日身边的女人宠爱撒娇都行,但是要和她们交心,谈一点军政大事,国家大事,终究是不敢也不放心,毕竟,孤家寡人,一举一动都来不得半点不妥。唯有从小相伴的那个女人回来了,彼此之间,忽然如此接近,就像丝毫也没有芥蒂似的。
他讲了很多话,召见地方官时的趣闻轶事,这几年的宫廷绯闻,甚至南朝的一些奇谈怪论。末了,兴致勃勃的问她:“妙莲,今年的元宵节,我们再来一次盛大的灯会好不好?”
“这……不用太浪费吧?”
“妙莲,这怎么是浪费?我算了算时间,皇后大典之后不久就是元宵节,我们正好可以普天同庆,而且元宵节本是每年都要庆祝的。”
元宵节要庆祝也是没错,但以前都是洛阳灯会,满城光辉,皇宫里根本很少大肆点灯。自从迁都洛阳以及几年和南朝之间的战争,国库已经不若冯太后时那么充裕,所以拓跋宏本人基本上厉行节俭,又加上几个大丰收,这2年情况好了不少。
他呵呵笑起来:“妙莲,我们出去看灯会。”
她吃了一惊。
“洛阳风光无限,这几年我们都闷在皇宫里从未走出去。妙莲,今年我们就出去看看,多出去走走对你的身子也有好处。”
皇后大典。
整个洛阳城沸腾了起来。
皇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四品以上的大臣皆有赏赐,外命妇们也都列队参见。整套烦琐的礼仪进行了许久,到宫灯绽放的时候,皇帝夫妻终于被送入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