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孝子一般的哭声,反而让叶伽如释重负。
他笑起来:“妙莲,别怕,我以后也会来看你……”
“什么时候来?”
“呃……每三年来一次吧……”
“三年才来一次?”
那岂不是头发都要等白了?
她的眼泪更凶了:“叶伽……我就知道,等我一好,谁也不会理睬我了……呜呜呜,我不要吃药了……不吃了……”
她放开他的腰,转身就走妖清conad;
反而是叶伽着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
“妙莲……你乖乖听话,服药……这样吧,我多陪你半个月……”
“才一个月?呜呜呜,不吃药……”
“一个半月吧?”
“三个月。”
“好好好,只要你乖乖服药,那就三个月吧……也罢,我也要等着亲眼见你痊愈才放心。”
心底的小小的喜悦,就是这么浮现上来的。
呵,他说要亲眼看到自己痊愈才放心呢!
这世界上,就叶伽一个人是关心自己的呢。
那些日子,冯妙莲第一次觉得生搀的人生,如此的无忧无虑。
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病情自然就跟着好转。在叶伽的良药之下,几乎不到半个月,她整个人,就有点儿脱胎换骨了。
春日的午后,情思昏昏。
但是,冯妙莲只睡了一会儿,就起床了。
衣箱里很多衣服,素雅的,花枝招展的……她挑来挑去,好生苦恼,到底穿哪一件为好呢?
柳儿要来帮忙,但被她毫不客气地打发出去了。
选了半晌,她才挑了一件淡紫色的衫子穿上了,对镜自照,觉得还不错。又往脸上涂抹了一些胭脂水粉,这才施施然地出去了。
叶伽就在家庙的客房里参禅,这是他的每日功课之一一字封天。
冯妙莲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伸手推开了木门。
他还在屏息凝神地静坐,闭着眼睛,双手合什。
有一瞬间,冯妙莲觉得呼吸都有点儿停止了对面的男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尤其是他的脖子,在僧衣下面,露出修长的一截,褐色的,柔软的,但是,又充满了一种力量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脖子。
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距离他不到两尺的时候,停下来。
“妙莲……”
她嘟囔了一声“不好玩,叶伽,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并未睁开眼睛,只是带着笑意:“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味道。”
她好奇地问:“什么味道呀?”
“药味。妙莲,我给我带来的药,只有你一个人身上才有这个味道。”
原来如此。
她顺手扯了一个蒲团,挨着他坐下,跟他一样,双手合什,也那么打坐,微微闭着眼睛。
“对,妙莲,你坚持这样,呼吸,吐纳,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不对,双手要这样……眼观鼻,鼻观心……对了……就是这样……”
那是冯妙莲第一次这样打坐,静默。
在皇宫里许多年,不可能一直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得随时提防皇帝的新欢,争宠的讯号;生病之后,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每天但求早死超生,哪里有过真正放松和祥和的时候?
这时,默默地坐在叶伽身边,按照他教给自己的方法打坐,吐纳,反而很快平息了心神,整个人都开始轻松起来。
这样坚持了半个时辰之后,她坐不住了,睁开眼睛。
叶伽还双手合什坐着魔武凌天。
他仿佛这样一坐,可以坐上一整天。
冯妙莲心想,他就不累么?
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再一次被他的脖子所吸引真正是褐色的,柔软的,修长的,好看得不得了,叫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
她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舌头伸出来,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可是,如此,就干涩得更加厉害了。
“叶伽,我的病能痊愈么?”
“能,你看,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
从最初的每天呕血,到半个月呕血,到现在,几乎一个月都不曾呕血了。
这便是好转的最明显证据。
但不知是在反对他的话,还是因为她这样坐久了,头晕目眩,身子一歪,但觉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叶伽吃了一惊,急忙伸出手:“妙莲……妙莲……”
她整个人歪在他的怀里,依旧觉得疲乏不堪。
“妙莲,你怎么啦?”
“叶伽……我……我……”
第一次,她被他这样抱在怀里。
温暖而柔软的女体。
也是叶伽第一次睁开眼睛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着意地换了新衣服,薄施脂粉,整个人在大病初愈里,有一种梨花带雨的酸楚
这时的冯妙莲,比她任何时候都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