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不置可否,轻轻哼了一声。
“莫小白,我爸爸最近,在公开场合里一口一个莫参赞那叫得是一个亲热,哪会想到他未来女婿可喜欢吃醋了。”田箩故意讽刺他。
莫小白无奈:“箩箩,你这样的聪明,为什么偏偏有些事喜欢装傻呢?华泰地产的副总,总不是那么闲得随便可以碰上吧?”
话说得直接,田箩一叹:“莫小白,大师兄有他的难处和坚持。我不是不懂,但,大师兄在我心目中,永远还是大师兄。”
顿了顿,突然又说:“就像尤殿,其实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坚强。他的伤,藏在了身体里,所以别人看不到。”
莫小白没有回答,静静地开着车。
到了田箩家楼下,田箩原本要下车,被莫小白叫住了:“箩箩,你是为了什么,要照顾那个太子?”
这个问题,虽然一直摆在面前,莫小白却是第一次问。
田箩笑笑:“因为一个我很尊敬的长辈,成全了我的愿望。所以,我也希望成全她的愿望。”
秀姨,一手成全了她的愿望,让她终于拥有了莫小白。所以,她会代替她,陪着尤殿,即使只是保姆,也要守护到他康复为止。
莫小白没说话,伸手到她的脖子里一拽,拉出一条纤细的链子,链子那端,缀着一只漂亮的粉色钻戒。
他把戒指解了下来,套在田箩的无名指上:“戴着吧,就算不方便,也不要轻易地拿下来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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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很有些心不在焉。这几日为了大师兄的事,抽着空的在业内打探了些风声,确实是很棘手的托,凡是田箩探的路子,最后回的消息都不大理想,说得越发详细,倒让田箩越发没有办法。相熟些的太子党,末了还会好心地提醒两句,让田箩别插这事的手,肯定不是什么香馍馍,弄到最后,吃不了得兜着走。
蒙家的老爷子,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招个项目合作伙伴的事。按照老爷子的实力和他旗下的地产规模,自己吃下这样一个旧楼盘,花点心力应付,根本不是什么多难的事,老爷子明摆着的要给一个新进的外资集团做脸面,铺在面上的,说是招纳合作伙伴,实际上,就是给外资集团塞的肥肉。一来打名声,二来表诚意,三来谈合作。新的外资集团真实情况并不详细,只是蒙老爷子的态度这般的慎重,外界传闻背景极厚,且实力很深,深得蒙家的老爷子必须亲自套近乎。
这样的局势,业内的龙头企业大多采取退让和观望的态度。一来不想得罪新进的大集团,二来即便有顶着风的,到了蒙老爷子那儿,也响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师兄的华泰地产,规模的确不小,但去年刚出了工地大事故,左右花了不少心力才堪堪保全了人,避掉了法律追究,这样的背景,别说合作,就算是凑个脸面,都还入不了蒙老爷子的眼。
田箩终于明白了大师兄所说的“无路可走”包含着怎样的定义。换做她在那样的位置上,怕连大师兄一成的从容和胆识,都做不到,更别提明知的渺小,还带着礼物来看尤殿。
这样深的潭子,自然轻易没有人愿意淌。要真当了穿针引线的,这头蒙老爷子不待见,那头还得得罪外资集团,当真是两面不是人的活计。
田箩犹豫着是否要跟蒙可讨个人情,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人情能讨到什么程度,但好歹与蒙可算是交情深厚,总不至于会毫无建树才对。
尤殿一整日,都极其安静。所谓的安静,是相对而言。尤殿对于越来越多的探访者,越发表现出积极的热情来,甚至蒙可,他都开始能够心平气和地应付。独独是对她,自从好几日以前,看到她手上那枚闪亮却夸张的钻戒,他就开始不大爱搭理她。
田箩知道尤殿一向当她是自己的归属品,即便是放手,也有着田箩半逼迫半求饶的成分,当真看到她这样高调的炫耀所谓的自由,不乐意也是正常。
所以,之于尤殿的冷淡,田箩只做不知,继续做该做的事,只是休假马上就要完了,一旦回了工作岗位,更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这太子。
心底里有淡淡的不舍,田箩说不上这样的感觉,如果她不在他的身边,他会不会闹脾气?会不会照顾不好自己?康复如果又不理想,该怎么办?这样小小的纠结着,让田箩有种自我解嘲的感觉,莫非真是保姆当得习惯了,竟然觉得不当反倒难受?
蒙可来的时候,就只见着田箩一个人在房里发呆,病床空空的,尤殿人影都没有。
蒙可很莫名地问田箩:“箩箩姐,尤殿呢?难道好得这样快,已经走利索了?连你也看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