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却最终碰到了他,一把抱住。“尤殿,不要这样好吗?你这样,我会非常非常难过。甚至,比你伤害我,更让我难过。”
“对我而言,你很重要。真的,比你想象中的,还重要。”田箩轻声的说。
头窝在他的胸膛前,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也这么干过。铁了心的要献身,被挥开,又冲上来。再被挥开,再冲上来。只是,那时她喝多了,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原来是许多年以前,自己曾经盼望过的人。
如果,如果当时就知道,她,是否依然能够义无反顾?
田箩在心底里轻轻的叹。自己真是一个没有什么道德观念的人,这一生,主动献身给了两个男人。于是,一个捏得紧了,把她控制在手心里,轻易不愿放手。另一个,则伤了心,却坚持着要给她幸福。
所以,无论如何,筹码,是不得不用的。
“尤殿,你从来,都不仅仅是爸爸上司的孩子。对不起,那样伤害你。只是,在他面前,我不知道要怎样介绍你,我,不想称你为‘弟弟’。你对我很重要,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非常喜欢你。”
田箩感觉胸膛传来的颤抖,逐渐平息了下来。她的声音很轻,外人看来,就像是恋人间的吴侬软语:“不仅仅是因为爸爸的仕途,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尤家的孩子。尤殿,我是真的,非常喜欢你。即使你会欺负我,会让我伤心,但,我真的,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我曾经真的想过,也许,这一生,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就算是保姆也好。”
“姐……”尤殿轻轻的唤,田箩伸出手,贴上他的脸颊,深深的看他:“但是,尤殿,8年了,是你先遇到了我,是你先拥有了我。但你还有无数的BOBO和佳佳。而我,是田家唯一的女儿,是莫小白唯一的期望。我不能,再给你时间了。放手吧,尤殿。因为,我已经答应了莫小白,我,会给他幸福。”
尤殿的身子一僵。
田箩另一只手,也贴上了他的脸颊。捧着他的脸:“对不起,尤殿,我是真的,不能再一直陪在你身边,当尤殿的田箩了。”
“但,只要你愿意,我会好好当你的保姆。单纯的保姆。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人。是田箩的尤殿。”
有冰凉的液体,滑过田箩的指缝。一瞬,就隐了开去。田箩再认真看,也只看到尤殿眯起了眼。
“姐,离开我,是你想要的幸福吗?”他问。问得很坚持。
田箩怔怔的看他,竟然无法给他答案。
“姐,我放手,你会得到幸福吗?”他继续问。问得寂寞而坚持。
田箩咬紧了唇,重重的点头。
冰凉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姐,祝你幸福。”
(36)
太阳很猛,重重叠叠的光,照在黑箱保姆车上,被隔了个严严实实。一溜的黑,一看就是巨星或名人惯用的车系。
尤殿陪着母亲坐在黑箱保姆车的后座,安静地半眯着眼,看母亲认真地检查着护照和随身物品。
母亲感受到他的目光,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就说了不用送,这得多惹眼啊,一会到了机场高速,记得提前换车,机场里太容易碰上熟面孔,不要让尤先生担心。”
尤殿点头,皱了皱眉,躲开了母亲揉他头发的手。
母亲收回手,有些失落地笑了笑。一叹,再没出声。
尤殿其实是不太喜欢这样亲昵的方式的。这会让他有一种被当成是弱者的宠溺感。从小到大,甚至连父亲,也不曾这样碰触过他,只除了——她。他的田箩姐,从来无视他的反抗,只把那当成是孩子般的任性,摸他脑袋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会让人觉得暖暖的,就像太阳照到了心里。
他喜欢那样暖暖的感觉,即使明知道,她之所以愿意付出温暖,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尤家的孩子。
尤殿一向是以身为尤家的孩子为傲的。只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她却不得不,留在他的身边。
尤殿看了一眼明显失落的母亲,问她:“我给您带的礼物,收好了么?”
于是母亲又一溜的笑开,举着手,给他端详那只粉色的戒指:“这样精致的成色,要是用来追女孩子,这不得折杀人呢。”
尤殿就笑了,唇角一丝的落寞:“妈妈,当尤家的媳妇,您一定,很辛苦。”
常年定居海外,与心爱的人两地分居。还得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尤家的尊严和名誉,轻易不能踏错一步。对于身边形形色色阿谀奉承的人们,逢场作戏,步步为营。
母亲大部分在海外的时间里,笑容总是淡淡的。只有偶尔与父亲视频,才会笑得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