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萧慎思悄悄唤过有正,细细嘱咐了他一番,有正当晚便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大队伍。
一路行来,那郎秋海竟是不给众人半分休息时间,每逢萧慎思提出来要在某处停留一段时间,他便总是堆笑说道太后旨意,不能耽搁,与在燕国境内形状迥然不同,所以这一段跋山涉水,日夜兼程,众人都感有些疲倦。
这一日已行到上江城,上江城距京城只有约五六日路程,境内悠水穿城绕山而过,青山绿水,风景极为秀丽,虽是疾行之中,清洛也看得心旷神怡,再想到不久便可见到爹爹,心中不由有些激动。而林归远则离愁日浓,心中清楚要尽早离开才是,但又万分舍不得清洛,总想着能和她在一起多待一刻才好。
在驿站用过晚饭,萧慎思悄悄地向林归远使了个眼色,林归远会意,两人各找了一个借口行到驿站僻静处会合。
萧慎思眉头深锁,轻声道:“二弟,你有没有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林归远叹道:“是有些不对,这上百人竟不象是来保护我们,而是来监视我们的。”
萧慎思踱了几步,沉吟道:“他们此举到底是冲着我们三人中的谁来的呢?不但这些人情形不对,而且我还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
林归远默然片刻,轻声道:“不止一路人马,一共是两路人马在跟踪我们。”
萧慎思道:“其中一路人马是谁我猜得出,另一路就猜不出了。”
“我知道。”林归远轻声道:“大哥,再送你们两日我便要先行离去了。我必须得易容离开,到时还请大哥相助。”
“那是自然。只是二弟你自己要万事小心。”
林归远沉默一阵,抬头直视萧慎思,说道:“大哥,求你,求你照顾好三妹,我这几天心里十分不安,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萧慎思伸手抓住他的肩头,望着他道:“二弟放心,我就是舍掉性命也要护得三妹周全,倒是二弟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跟踪你的人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睡至半夜,林归远被轻微的声音惊醒,他猛然坐起来,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跪在他的面前,低声道:“公子,主子请您即刻回去见他。”
林归远轻哼一声:“你们还是露面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再踏入他府中半步的。”
“公子,主子说,您离家这么久,也该收收性了,现在形势对我们越来越有利,还望公子即刻回去才是。”
“不!”林归远猛然打断他的话:“你们的形势,不关我林归远的事,我不想听。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走吧!”
“请公子三思!”
“你再不走,我就唤人了!”林归远斩钉截铁地道。
那人叹了一口气,磕头道:“请公子珍重!”
眼见他就要跃出窗外,林归远想起一事,忍不住唤道:“且慢!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有个极有权势之人在派人跟踪我,探查我的身世,望他万事小心!”那人低低的应了一声,穿窗而去。
林归远看着他消失在窗口,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
第二日清早,清洛见林归远面色不佳,眼下隐现黑圈,不禁担心地问:“二哥,你怎么了?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林归远想起快要与她分别,心中绞痛,但又怕她担忧,只得勉强笑道:“我只是有些头疼,没睡好,三妹不用担心。”
清洛不知他心事,只是想到马上就可见到爹爹和小康,便笑得格外甜美,林归远见她开心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要是时光能在这一刻停住,该有多好!
想归想,但还是得上路,这一日林归远时刻行在清洛身边,与她指点风光,低声说笑。萧慎思知他心意,故意稍稍落后,同时脑中飞快盘算:太后到底是何用意?这一大群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除了燕皇派出的那路人马,还有哪路人马在跟踪自己这一行人?二弟他又到底是何身份?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结果,只能暗道:二弟重情重义,与自己同生共死,不管他真实身份如何,他总是自己的二弟,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想到此处,他心中坦然,策马跟上林归远和清洛,笑道:“三妹,再过几日便可进京了,到时我和二弟带你到处去玩,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之处。”
清洛拍手道:“好啊!以前总是听怀玉姐姐说起京城的诸般好处,那时还想着要一个人行走江湖,来京城见识一番呢。想不到今日多了两个引路之人。”
林归远不由问道:“怀玉姐姐?是谁啊?”
清洛笑道:“是我义姐,她是京城盛侍郎家二爷的大小姐,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