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一怔,丫鬟已经请她了,让她赶紧去,不能让老爷夫人等急了,锦云克制住忐忑不已的心跳,随着丫鬟往正屋走,一路丫鬟指指点点。
正屋,乌压压一片,大夫人,苏锦妤、苏锦惜几个都在了,还有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夫人,手里拄着拐杖,一旁还扶着个丫鬟,这该是老夫人了,锦云的祖母。
右相也在,见老夫人艰难的站着,眉头蹙紧了,努力挤出来一丝笑,是那么的勉强,“老夫人腿脚不便,怎么还让她出院子?!”
丫鬟胆怯的行礼,老夫人摆摆手,“又不是起不来身,何必给人话柄,我也正好出来透透气。”
右相见锦云也到了,原本就肃然的脸色又是一沉,有种要拿棍子打她的冲动了,锦云瞧的心惊,至于么,即便不喜欢她,好歹也是女儿,朝堂上的斗争,关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事,别以为她弱,就都来欺负她!
锦云不敢质问,但是下意识的把脖子昂了下,右相眸底更是沉了下去,倏然转身对这公公道,“小女已经来了,公公宣旨吧。”
公公多瞧了锦云两眼,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再看了看苏锦妤和苏锦惜她们的,眉头轻蹙了下,然后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右相之女苏锦云品貌端庄,温良敦厚,与祁国公嫡孙叶连暮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公公自顾自的宣旨,在场的除了右相,个个眼睛瞪圆实了,多少双眼睛齐刷刷的打在锦云身上。
锦云懵了,后面公公宣的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只记得八个字: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请问,祁国公嫡孙是谁?!
公公宣完旨,见锦云傻愣在那里,不由的重重的咳了两声,还是苏锦惜重重的推了锦云一下,锦云才回过神来,没有伸手,而是看着公公,正欲问是不是宣错了,且不说那两情相悦了,就是温良敦厚也不会指的她吧,她几时贤名远播了?
那公公却是不耐烦了,却是顾及锦云的身份,不敢表露在面上,“还请二姑娘接旨吧,奴才还要去祁国公府宣旨。”
锦云这才伸手接了旨,那一堆公公也没指望右相打赏,道了声恭喜后,转身就离去了。
锦云跪在那里,手脚无力起不来了,青竹过来扶她,才起身,那边一声醇厚暴戾的声音传来,“来人,请家法,看我今天不活活打死这不知廉耻的不孝女!”
锦云又懵怔了,前面说让她做皇后,现在让她嫁给祁国公嫡孙,宣旨的公公才走,又对她施行家法,理由还是不知廉耻?
锦云活了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大够用,有些茫然的看着右相,“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吗?”
右相气的坐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大夫人也闹不明白,只得奉茶让右相别生气,结果被右相一拍,哗啦啦全掉地上去了,还烫着了大夫人,疼的大夫人啊的一声叫着。
右相很少在府里大发雷霆,这一下怔住了屋子里所有人,老夫人连着拄拐杖,“到底出什么事了?!”
右相一声呵斥锦云,“跪下!”
锦云知道事情跟她有关,可是她不跪,脖子昂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是朝廷命官,也该知道给犯人定罪前要审问清楚,不闻不问女儿,就断定女儿不知廉耻,不孝,女儿不明白!”
右相气的直拍桌子,“不闻不问?圣旨上写的还不够清楚?!祁国公嫡孙不学无术,在京都是一霸,你却跟他私相授受,今日更是求亲到皇上跟前,让皇上忍痛割爱,为父一辈子的脸面今日算是被你给丢尽了!”
锦云再次傻眼了,两情相悦已经够震撼人了,现在却是私相授受了,还让皇上忍痛割爱,锦云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只问一句,“爹是相信他还是相信女儿,爹若是听信他一面之词就断定女儿有罪,女儿无话可说,即便是要处死女儿,女儿有句话也不得不说,女儿不认识他!”
锦云说完,然后跪在那里,那圣旨也被她随手就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就扔在了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汁上,明黄的圣旨立马沾了水。
一旁站着的总管被锦云扔圣旨的动作吓到了,这圣旨可是要收回去的,要是弄脏了可是说不清楚的,忙去捡了起来,然后劝右相道,“老爷,祁国公嫡孙在京都是出了名的纨绔,跟皇上又是打小玩到大的,在他跟前胡闹惯了,二姑娘平素甚少出门,应该没机会碰上他……祁国公不是给他说的永国公府大姑娘吗?”
总管说了半天,突然想到,就断了劝说问出来最后一句,永国公府嫡女上官琬才京都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有貌美惊人,二姑娘虽然美,却是比大姑娘稍逊一筹,该是比不过永国公嫡女的,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