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顷理直气壮的道,“不对吗?这一堆全是雪梅,就这一只是红梅,谁知道是不是谁的血撒在了上面?”
锦云吐血,好好一首诗,怎么就成这样残忍的画面了,锦云走过去看了两眼,瞪了叶容顷,“你不是说字都会写吗?”
“写的不对?”叶容顷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锦云。
叶容轩大笑的趴着那作画男子的肩膀,用他独有的方式安慰道,“十王弟送给太皇太后做寿礼用的佛经上都错了五十七个字,现在只错了六个字,已经很不错了。”
作画男子也笑了,连寿礼都有错字,这倒不算什么,撇去这些错字,这首诗堪称绝品之作,才华洋溢自是不用说,男子朝锦云作揖,“苏兄果真奇才。”
锦云受之有愧啊,兄弟啊,奇才另有其人,不过锦云一笑而过,欣喜的想,都知道她手受伤了,应该没人再要求她写诗了吧?
不过这画卷,作画男子还依然小心的卷好了,在屋子里说笑了一会儿,就听楼下有争吵声传来,用对子骂人的: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锦云好奇的往窗口探去,就见吟出次对子的是个粗狂的男子,应该是从事武举的,这对子明显是正对那些书生的,文武之斗,还没到朝堂上,就这样了?
这对子一出来,那边就有个书生站起来了,“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粗狂男子又道:“紫竹园,蓝书生,着青衣,戴皂巾,铺红纸,抄黄历,攒白银,由冬至夏度春秋。”
书生脸颊绯红,怒目而视,正要说话,却被身侧一男子抓住,那男子身着青色衣裳,起身笑道,“黄陂县,白大王,扎褐巾,披赭装,旋青锋,杀黑盗,溅红光,驱虎逐豹赶豺狼。这位壮士我瞧你也不是胸无点墨之人,何故对天下文人心存芥蒂?”
粗狂男子哼了下鼻子,“不是我瞧不上你们文人,是你们文人瞧不上我们舞刀弄枪!不就多吃了两斤肉,就凭凭张望过来,我吃你们的了?!”
多吃了两斤肉,在一群吃不了两碗饭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来,却是够诧异,就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没曾想却惹怒了人家,那男子大笑,“兄台错怪了,能吃是福,我们是羡慕你呢,这顿酒肉小弟请客了,小二,上好酒好肉!”
“好嘞!客官稍等,好酒好肉马上送到!”小二把擦桌布往肩上一搭,脆生生的回了一声,转身就去了厨房。
三个人就凑到一桌,一改方才的剑拔弩张,有说有笑,锦云忍不住多看了那青裳男子两眼。
楼下吟诗作画,对对子,玩的是不亦乐乎,也有二楼包间的人让小二下来请人上去的,一时间,醉香楼气氛空前的热闹。
而锦云所在的包间,那些男子相邀过两日去大昭寺看风景,顺带求道平安符,让锦云也去,锦云忙摆手,“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
锦云话还没说完,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骚动,甚至有不少人都出了门,锦云好奇看了眼,就见小二满脸堆笑的跟掌柜的禀告,掌柜的先是一惊,随即脸上绽了抹喜色,一闪即逝,“人死了没有?”
小二摇头,“应该没断气,不过砸的可惨了,好像砸在了右肩上,那男子似乎来头不小,是位侍郎府上的少爷呢。”
掌柜的轻点了下头,摆摆手,就让小二下去干活了。
过了没两分钟,那边门口又有人进来了,摇头暗叹,“对面那新建的店铺怕是要被查封了,这还没建好就砸了户部右侍郎府上的少爷,倒霉啊!”
男子的话音才落,另一边就有人接口了,“那也未必,能建起来那么大一店铺,背后的势力不会小了。”
门外又走进来一人,接口道,“什么未必,官兵都来押人了,我进门前就听那官兵吩咐拿封条来,要不了一会儿就得贴上。”
锦云听得心上一惊,瞥头望着叶连暮,叶连暮眉头扭紧,怎么会出事呢,店铺明天差不多就能完工了,今儿却砸伤人,甚至还有可能砸死人?叶连暮站起身走了出去,锦云心里也担心,毕竟是侍郎府上的少爷,砸出个好歹来还真不好交代。
苏猛见他们两个急急忙就出去了,也不说一会儿还回不回来了,这都要上菜了呢,不由得有些纳闷,叶容顷也把手里的糕点搁下,鼓着腮帮子不乐意了,“去瞧热闹也不叫上我!”
然后,麻利的追了出去,叶容轩正跟人说着话呢,实在不放心叶容顷,也追了出去。
锦云和叶连暮下楼,走到门口就见香药坊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堆瞧热闹的人,待锦云和叶连暮走近的时候,那边十几位官兵已经把香药坊层层围住了,里面做工的小厮挨个的出来,足有三十多个,面带惧色,直说砸人不关他们的事,求官兵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