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妤笑看着锦云,“这两日可是没见到妹妹来给娘请安呢,妹妹身子又抱恙了?”
锦云心咯噔一下跳着,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之色,苏锦妤看到眸底笑意更深,就说她胆子不会变大啊,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就吓成这样了,便低头继续喝茶,消遣了她十几年了,早没那个劲了,无论她说什么,她总是一副胆怯的样子。
一旁的苏锦容搂着大夫人的胳膊,“娘,二姐姐的赐婚圣旨下来了,昨儿总管还去问了祁国公府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呢,祁国公府是怎么说的?”
锦云听得心扑通乱跳,大夫人却是嗔瞪了苏锦容道,“这些事哪是你一个女儿家该过问的,圣旨赐婚,婚期自然由礼部和钦天监测算定夺了,娘又怎么知道,只要你爹想锦云尽早出嫁,钦天监哪敢慢了?”
大夫人口头责怪,却还是回了苏锦容的话,何时出嫁完全看右相的意思,右相说明天,钦天监就能说出来明天有十个八个合适成亲的理由来,这就是权利的好处,可以随心所欲,至于什么时候成亲,她还真不知道。
苏锦容怕大夫人随后数落她瞎操心,让她把心思多放在琴棋书画上,立马转了话题道,“娘,二姐姐的女戒你还没看呢,可得瞧仔细了。”
谷竹立马把女戒送到锦云手上,锦云恭谨的递到大夫人手里,大夫人随手翻了翻,轻嗯了一声,算是女戒过关了。
女戒过了,锦云就松了口气,没故意找茬就好,大夫人心里记恨她娘,连带着看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今儿这么轻松的过关,总觉得怪怪的,现在没事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说起锦云的娘和大夫人的恩怨,那可是有话说的,大朔建朝才二三十年,当年先祖皇帝打江山的时候,锦云的祖父,也就是相府的老太爷,是先祖皇帝的左膀右臂,打江山嘛,要的是财力物力,招兵买马物资匮乏之际求到锦云的外祖父安老太爷那里去,当时的右相就跟在一旁,安老太爷一眼就看中了他,连着夸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就这样定下了右相和锦云娘亲安氏的婚事。
而大夫人又是怎么回事呢,她是老夫人的表侄女,安氏嫁进门一年还没身孕,老夫人就帮着纳妾,名门大族不可能只有一房正妻的,嫡妻总有身子不适照顾不周的时候,再加上安氏还得打理内院,就更怕她慢待了右相,那会儿大夫人频频登门,又是送荷包又是塞帕子做点心的,老夫人见她对右相很用心,对她也孝顺恭谨,就抬了她。
大夫人一直认为,要不是有安氏横插一脚,横刀夺爱,右相夫人的位置只会是她的,所以把锦云母女恨的牙痒痒,一直到安氏去世后半年,她才扶正。
锦云微福身子要告退,那边苏锦容却是朝大夫人道,“娘,明欣郡主给我们下了帖子去游湖,让二姐姐跟我们一块儿去吧?她素来很少出门,这都快要出嫁了也不认识几个人,回头嫁进祁国公府,只怕会让人笑话。”
大夫人笑着点点头,“行,带谁去娘都随你意,没事都出去吧,娘还要看账簿。”
锦云有些摸不准,好好的游湖,苏锦容怎么想到她了,这样的好事可从来没想到过她的,锦云疑惑的抬眸,没有错过苏锦容眸底那一闪而逝的寒意,锦云轻蹙眉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苏锦容跟苏锦妤互望了一眼,是谁害得她们登不上皇后之位,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出了大夫人的屋子,苏锦妤和苏锦容两个有说有笑的朝老夫人的松院走去,谷竹一脸高兴,“以往送女戒来,大夫人总会借机训斥姑娘两句,要么说字写的不好,要么说分量不够,今儿怎么没挑剔?”
锦云想起大夫人翻女戒的时候,还真的挑眉看了她一下,不过锦云早吸取教训了,在每一份上写了编号,她就是想挑剔都找不到理由,但是自己的身份碍着了她的两个女儿,这份恨意岂是说没事就没事的,只是现在大夫人无暇顾及她罢了,皇后之位还有人盯着呢,她出嫁还早,要收拾她随时都有机会,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她分心。
锦云一路往前走,谷竹忙道,“姑娘走错了,回青院的路该走这条才对。”
锦云轻摇了下头,“没错,我也该去给老夫人请个安才对。”
松院的环境很美,很安静,此时时辰尚早,天气还不是那么的热,树上的鸟儿出去觅食回来喂雏鸟,徐徐清风还夹带着芬芳,甚是好闻。
锦云刻意走的慢些,进屋的时候,苏锦妤和苏锦容都坐下了,老夫人坐在梨花木的软榻上,苏岚清正坐在跪坐在那里帮着她捏腿,苏锦惜帮着捏肩,老夫人一脸慈爱,看见锦云进来,笑道,“捏了半天了,也都累了,坐下去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