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心满意足了。
原先她还怕因为安容不乐意出嫁,退过一次亲,萧湛会心里膈应,这会儿亲眼瞧见,她是彻底放心了。
想着安容怀了身孕,老太太赶紧让萧湛扶她起来。
等落了座,就是闲话家常了。
萧湛性子冷淡,对那些琐事兴趣缺缺,但今儿却极有耐性,不论老太太和三太太问什么,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容心底软成一滩水。
屋子里,其乐融融。
可往往兴头上,总有人泼冷水。
这不,丫鬟来报,庄郡王妃和沈安芙来了。
当时,老太太的脸就沉了下去。
三太太要出去迎接,老太太阻止她道,“你怀了身孕,就好好坐着,迎接的事,有丫鬟。”
这是一点儿也不给庄王妃面子了。
其实,老太太一点也不想看见庄王妃,庄王府的主动和解,她也不稀罕。
可人家来了,又不好拒之门外。
很快,庄王妃就来了。
沈安芙殷勤的跟在身侧,瞧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像女儿。
本来该起身给庄王妃见礼的老太太,拍了膝盖和庄王妃道,“上了年纪了,膝盖骨钻心的疼,没法给庄王妃你请安,还请见谅。”
庄王妃不是傻子,她知道老太太是故意的。
要是膝盖骨疼,就会趟床上歇着才是,哪会坐到正屋来,找罪受吗?
庄王妃笑道,“我听安芙说你身子不适,今儿来除了赔罪求和之外,还给老太太你带了些补品来,这些补品都是敖大将军派人特地从边关给我送来的,对身子极有好处呢。”
庄王妃说着,丫鬟捧着一堆补品上前。
这是庄王妃的诚意。
敖大将军很疼庄王妃,特地派人给她送来的补品绝对差不了。
这般诚心赔礼求和了,武安侯府要还端着架子,那就没理了。
老太太眉头凝住,道。“庄王妃求和的诚心,我瞧见了,只希望以后两家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那诚心二字,老太太说的时候,眼神都是冷的。
庄王妃求和的诚心,就是把这事先闹得人尽皆知,先博了宽厚名声。然后再登门。
要是求和不成功。那就是侯府没度量!
“是呢,”庄王妃笑的有些深沉。
说着,庄王妃话锋一转道。“如此,我就可以认安芙做义女了?”
老太太眉头一挑,“侯府已经分家,二姑娘认你做义女的事。她爹娘拿主意便可。”
沈安芙站在一旁道,“父亲说。两府化解恩怨这么大的事,他不敢拿主意,全听祖母您的意思。”
他倒是会装孝顺。
老太太嘴角的笑有些讥讽。
三太太笑道,“现在恩怨也化解了。这事二老爷可以放心拿主意了。”
那认义母的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庄王妃的丫鬟笑道,“我们王妃可是迫不及待认义女呢。二姑娘,你还不赶快给我们王妃见礼敬茶?”
沈安芙高兴的很。等丫鬟端了蒲团来。
她毫不犹豫的就敬茶请安了,一口一个义母叫的很顺溜。
等她起身后,就看着安容道,“四妹妹,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沈安溪警惕的看着她,“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四姐姐怀了身孕,不能乱走乱动。”
沈安芙有些暗气,“我只是和四妹妹说几句话,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安溪努了鼻子,还能什么,怕你对四姐姐使坏呗,就跟当初对大姐姐那样,差点害的大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沈安芙气的忍不住跺脚,“我保证只是说几句话。”
沈安溪哼了鼻子,四姐夫在这里,你要是敢使坏,你能走出松鹤院才怪了。
安容看了萧湛一眼,起身和沈安芙走了。
也没走远,就在松鹤院的凉亭子里说话。
等坐下,安容便问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沈安芙也不瞒着,直接就问了,“我爹伤口上的盐,是你让人撒的?”
话,虽然满含指责质问。
可是沈安芙的脸上却带着不该有的笑意,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做法。
安容眉头陇紧,不懂她卖什么关子。
“不是我,”安容如实回她。
“不是你?”沈安芙诧异了,“怎么会不是你呢?!”
“真的不是我,你不信就算了,”安容有些不耐烦。
沈安芙笑了,“许是我爹又得罪了什么人吧。”
安容抬头看着沈安芙。
沈安芙耸肩一笑,笑容有些凄婉,“你以为我是心疼我爹,特地来质问你的?”
安容不置可否。
沈安芙自嘲一笑,有些失态道,“我心疼他?!谁来心疼我夭折的弟弟,谁来心疼我疯了的娘,谁又来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