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怕上官萼云摔下楼摔出个好歹,到时候江府担待不起,就躲了起来。
江采萍这样的解释,让人唾弃。可又觉得情有可原,要是上官萼云真摔死了摔残了。她不担罪责怎么可能?
不过安容倒觉得她目光有些躲闪,,显然是在撒谎,而且看她的眼神有些冷。很讨厌她似地。
而上官萼云则有些咬牙切齿,却也没有继续追求,这显然不像她的性子。
沈安溪没事。上官萼云不追究江采萍,谁还追究?
江采萍扶着上官萼云去看大夫。她神情倒镇定的很。
她就是故意的,可又如何,上官萼云不敢说,因为她推她时,上官萼云是这样嘀咕的,“怎么不摔下楼,摔死她呢。”
她做的,不过是成全她罢了。
结果,江采萍扶着上官萼云刚出青玉轩。
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喊道,“邓府抄家了!邓府抄家了!”
青玉轩里也哄闹了起来,“哪个邓府?”
有人回道,“就是邓太医邓家。”
江采萍脸色一白,顾不得上官萼云,就直接跑了出去。
太医院只有一个邓太医,就是她舅舅!
安容和沈安溪也出了青玉轩。
只见远处,阮侍郎骑在马背上,他身后跟着一群官兵。
官兵中间,用绳子捆了一对老弱妇孺往前走,老的白发苍苍,小的才三岁的模样,哭的叫人怜惜。
沈安溪看了有些怕,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下场,“好好地,邓太医怎么就抄家了呢?”
有中年男子在一旁,听了沈安溪的话,道,“这位姑娘就有所不知了,其实这邓太医倒无辜的很,有罪的是他父亲,说是宫里头查出来,当年是他父亲在医书上动了手脚,害的郑太后将有毒的晚香玉当安神香用了十几年,如今被查出来,皇上震怒,要灭了邓家满门,还有太医院上下,通通挨了板子,无一幸免。”
说着,那中年男子重重一叹。
安容背脊有些发凉。
看着缓缓走远的蹒跚老者,还有那渐行渐远的啼哭声,安容忽然觉得她有些罪恶。
她只顾着太后的身子,却没想到会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罪不及妻小,皇上怎么能灭邓家满门呢?
安容轻咬唇瓣,沈安溪拉着她转身。
安容转身时,瞧见江采萍憎恨的眼神。
安容忽然有些明白江采萍为什么要推上官萼云了,她是恨她,恨武安侯府。
江采萍对安容的恨,那是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邓家表哥,她钦慕了好几年了,也算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如今邓家灭门,她表哥又如何能幸免?
这一切,都是安容害的,若不是她指出晚香玉对身子有碍,太后又怎么会知道,太后不知道,邓家又怎么会遭此横祸!
江采萍觉得安容是将自己的富贵荣华建立在邓家满门鲜血上。
安容苦笑一声。
她自问指出太后的病没错吧,要邓家满门的是皇上,而且邓老太医存了害太后的心,这原就不对。
只是那些无辜的人……更不是她的错。
是邓老太医拿他们的性命不当回事,不是她。
出了这样的事,安容没了心情逛街。
沈安溪便拉着她去周御史找周倩瑶。
结果在大门口,瞧见江采萍的娘跪在那里,求周御史救邓家。
看着安容走过来,江夫人眸底的恨意,比江采萍的严厉百倍不止。
安容嘴角轻动,拉着沈安溪转身离开。
结果刚转身,身后就有人唤她了。
安容转身,便瞧见周倩瑶,她正跟在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夫人身边。两人面容有五分相似。
周夫人看着江夫人,轻摇了摇头,让丫鬟扶她起来。
“江夫人,你回去吧,我家老爷说了,这桩案子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断然没有了更改的可能。你求他也没有用。”周夫人轻叹道。
江夫人哭的极伤心,“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份上,你就帮我说说情吧。”
周夫人摇头。
“邓老太医更改医书。贻误太后的病情,罪证确凿,没有翻案的可能,”周夫人道。
她也知道宫里头的太医害人。十有*是被人所逼,否则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可就是被人强逼。他也不能害太后,皇上才不管他是不是被人逼迫,他都害了他亲娘,若不是皇上仁慈。只怕要灭了邓家九族。
皇上也说了,让邓家招出幕后主使者,可留邓家几条血脉。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惜,邓老太医撒手人寰。死无对证了。
江夫人跪着不走,周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又说了几句话,便进了府。
周倩瑶拉着安容进去,笑道,“都来了,怎么又要走,若不是我出来的及时,岂不是让你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