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扭着帕子,有些担忧道,“姑娘,奴婢记得二少爷说过,扎马步极其辛苦,老爷让他扎一个半时辰的马步已经够辛苦的了,你做主给他加一个时辰会不会出事?”
沈安溪轻跺脚,狠狠的白了绿柳一眼,“你烦不烦啊,扎两个半时辰的马步怎么了,二哥被父亲罚的时候,可是站过三个时辰呢!”
绿柳撇撇嘴,她不否认沈安溪说的对,因为沈安闵的确被三老爷罚站三个时辰过,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有好几次,二少爷都差点晕了好么,被罚的时候,三太太就伺候在一旁,帮着擦汗,扇扇子,还帮二少爷求情。
负责盯着二少爷罚站的小厮也不敢得罪三太太,是以沈安闵的罚站并不怎么辛苦,至少没有正儿八经罚站那么辛苦。
但是冯风就不同了,三老爷原就对他严厉至极。
更重要的事,“咱们用香薰他是不是不应该?”
沈安溪气的跳脚,“那不是薰他,那是帮他提神,那可是我从大昭寺求回来的静气凝神香,原是给祖母求的,我可是心疼他,才特地留了一点!”
绿柳,“……。”
绿柳望天无奈,姑娘也学会睁着眼睛说瞎眼了,她又不是没长眼睛,姑娘明显是要害冯风的好么。
姑娘常说,大丈夫敢作敢当,小女子亦当如是么,怎么今儿却是敢做不敢认了?
绿柳想到今儿早上,丫鬟拎了一篮子香来,问沈安溪怎么办,沈安溪这才想起来,香没给老太太送去。
正巧这时候,扶着“看着”冯风的小丫鬟来报,说三老爷把冯风扎马步的时间从一个时辰提高到了一个半时辰。
沈安溪听后,那漂亮的眸底瞬间划过一抹大亮,她看着丫鬟篮子里的静气凝神香,笑的是冷风测测。
傻子都知道沈安溪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要祸害人呢。
现在倒好,姑娘居然理直气壮的说是关心。
绿柳表示,这样的“关心”一般人承受不起,希望冯风能坚持住,不然一不留神,屁股就会被香烫着。
没错,她家姑娘帮人提神的方法别具一格,那香是搁在人家屁股底下的,绿柳真恨不得问一句,人家提神提的是脑袋,她家姑娘的提神提的是……屁股么?
沈安溪就是故意的,谁叫他要闯进四姐姐的梦里调戏她了,她的脚是他能碰的吗,大昭寺那些混蛋师父,还说她和他是命定的良配,这辈子注定琴瑟和谐,相敬如宾,甚至连孩子孙子都算出来了,屁!
她是三岁小毛孩子吗,随便说说她就信了?
父亲常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她就不信,以她这么聪慧的脑袋,会搞不定他一个瘦不拉几,呆头呆脑的呆头鹅,想起那句男女授受不亲,沈安溪就够抓狂的了。
等她使劲的折腾他,让他知道,本姑娘就是这样心眼比针孔还小,睚眦必报,性情乖张讨人厌,到时候哪怕父亲逼他娶自己,他肯定也会退避三尺的。
沈安溪不信,三老爷会拿刀架着冯风的脖子娶自己。
沈安溪想的极美,甚至为自己绝妙的主意左哼哼右哼哼,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绿柳抚额,她觉得自家主子的脑子已经不转了,整天不做别的事,就想着盯着三老爷三太太,别叫他们对冯风太上心,自己却想着怎么折腾冯风了,为冯风,为未来的姑爷默哀。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又是四姑娘的梦,又是大昭寺师父的卜算,六姑娘不嫁给冯风都没天理了。
安容走在后头,听到两人的说话,莞尔一笑,沈安溪折腾冯风的事,她自然有所耳闻,不过安容并不担心,沈安溪性子硬,但是心肠却不坏,冯风只是口头得罪了她,她不会把冯风折腾的死去活来,她也没有那个机会。
不过安容还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笑问,“六妹妹心情很不错啊,有什么高兴的事?”
沈安溪蓦然回头,笑容灿烂如花,“助人为快乐之本。”
绿柳,“……。”
安容,“……。”
“帮自己,所以快乐么?”芍药兀自呢喃。
沈安溪脸腾的一红,啐了芍药一口,拉着安容道,“四姐姐,你不知道,今儿祖母要给大哥挑媳妇。”
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大,“这么急?”
她记得出了苏家姑娘的事后,老太太是在气头上说过这事,可是这两日府里乱的很,事儿一出接一出,她还以为要过些时日呢,她正打算今儿给老太太提个醒,打算寻个机会去周太傅府上,对周婉儿旁敲侧击一番,怎么忽然就要给她挑大嫂了呢?
沈安溪点点头,很确定道,“娘亲说的,肯定不会有假,二哥让我来盯着点儿,说是别让祖母立即决定让大哥娶谁做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