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觉自己脸上有三四处黑乎乎的,像被人抹了狗皮膏药似地。
她居然顶着这样一张脏兮兮的脸吃了一顿饭?
四姐姐居然吃的下去?
沈安溪忙伸手去擦,安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忙拦住她道,“这是舒痕膏,绿柳回去告诉三婶儿你在我这里,三婶儿怕你脸上的伤会留疤,就让绿柳把舒痕膏带了来。”
安容一脸的羡慕。
沈安溪的手就顿住了,心底暖暖的,知道是舒痕膏,她就不擦了。
楼下,秋菊、冬梅几个就拎了铜壶上来。
喻妈妈最先上楼来,她笑道,“吃饱了,六姑娘在屋子里歇会儿,泡个热水澡,四姑娘特地给你调制了药膏。”
沈安溪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低头,把一碗汤喝了大半碗,然后用帕子擦去嘴角的汤汁。
歇了一会儿后,丫鬟就来报说洗澡水准备妥当了。
沈安溪脸颊绯红的望了床榻一眼,颇不好意思道,“四姐姐,之前在佛堂的时候,我在地上滚过,你的床……。”
虽然她是脱了衣服才睡的,可是还是觉得弄脏了床榻。
安容摇头一笑,“没事儿,一会儿让丫鬟换新的便是了,快些洗澡,擦药膏吧。”
沈安溪点点头,随着丫鬟去了屏风后面。
半夏、白芷拎了一个大铜炉跟在后面。
其实安容也想跟去的。可是沈安溪不让,安容只好给秋菊使眼色了。
没一会儿,秋菊就出来了。脸色有些难看道,“六姑娘身上有不少的淤青。”
安容眉头皱紧。尤其是秋菊的行容,说是沈安溪左胳膊红肿了,像是被簪子扎过。
安容的脸就阴沉如墨了。
等绿柳出来后,安容问她,“谁用簪子扎六妹妹了?”
绿柳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当时乱的很,她没看清楚,连沈安溪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扎的了。
安容就气了。一群人欺负六妹妹一个不算,还用了簪子!
安容朝书房走去,秋菊要跟着伺候。
安容回头道,“我就在屋子里,不用跟着我,六姑娘的药浴要泡小半个时辰,照看好水,别冻着她了。”
秋菊点点头,转身回去。
芍药噔噔噔的上楼来,笑容如花。双手恭谨的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赫然放着一根棍子。
安容瞧的愣住,“哪来的?”
芍药呲牙笑,凑到安容身边道。“就是奴婢端饭菜去厨房的时候,暗卫大哥给的。”
安容心上一乐。
“他还没走?”安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芍药眨眨眼,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想他应该没走,方才六姑娘说要木棍,他就送来了,奴婢觉得咱们说话,他能听得见。”
安容眉头蹙紧。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可是保护的这么紧。连说什么话都知道,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大好。
芍药胡乱猜测。让暗卫背了黑锅。
玲珑阁住的可是萧老国公指定的表少奶奶啊,那是他主子的媳妇,他敢靠太近吗,不要命了还差不多。
只不过是丫鬟端菜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说起了木棍,说沈安溪要珍藏木棍,他就又去佛堂把木棍捡了回来。
对于沈安溪这样的癖好,暗卫摇头不语。
楼上,安容低声吩咐芍药,芍药点头如捣蒜,笑的见牙不见眼。
眸底闪亮如辰,夹带了一丝期待的神情。
姑娘也有腌坏的时候,肯定是被六姑娘带坏的!
她把托盘塞给了安容之后,噔噔噔的又跑下了楼。
安容在书桌前坐下,手里把玩着那根打人的木棍,嘴角笑了笑,又放下了。
然后从抽屉里拿了信件出来。
安容脸颊有些热乎,尤其是看到信封里有一万两银票。
她好像有些太黑了,豆芽秘方简单的很,卖一万两太像奸商了。
可他都没有给她开价的几乎。
安容拿了银票有些走神,最后决定,让李家铁铺给他打削铁如泥的匕首时,再便宜一些,算是投桃报李了。
想起李家铁铺,安容又拿起了账册。
上面记载了卖了多少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和其余一些稍微用了一些安容教给李家铁铺打造匕首法子所挣的银两。
其实安容没有教,是李老铁匠从小铁如泥匕首中得到启发,自己改良的。
就这样稍微一改良,所打造出来的兵器就要比以往的锋利坚韧两三倍。
这也是为什么瑞亲王同意举荐李掌柜的做军器监的原因。
人家手里有技术,而且人家也有报效朝廷之心。
只要兵器比以前军器监的锋利坚韧一倍,甚至半倍,他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了,让李家铁铺交出打铁技术,或者买下打造秘方的事,瑞亲王不是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