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远远不够江二太太的损失。
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了她,当她是叫花子呢。江二太太冷笑道,“大夫人当我是好糊弄的呢,当年她陪嫁的庄子铺子可不比安容她娘少,莫非这么多年全都贴补了侯府不成?”
到这会儿,老太太的脸色终于变了,侯府再穷,也不至于去花媳妇的陪嫁。
“来人。送江二太太去沉香院,是私了还是上官衙,让她们姑嫂好好清算,”老太太冷笑道。
江二太太也不用丫鬟请,直接就转了身,连最起码的礼仪都没有。
从今往后。她估计也不用再来侯府了。还在乎什么形象?
红袖亲自送两人去的沉香院。
小半个时辰才回来。
福身禀告老太太道,“大夫人和江二太太差点打起来。最后大夫人受不住江二太太的威胁,赔了一间铺子一间庄子,还打了三千两银子的借条,江二太太走之前,拿了大夫人戴在头上的首饰,还踹翻了大夫人屋子里的屏风。”
总之,江二太太是第一个敢对大夫人动手的人,也是第一个从大夫人手里讨到好处的人。
还是那话实在: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江二太太一把匕首放桌子上,大夫人当时就气噎了,恨不得拿起来捅了江二太太才好。
安容听得眸底全是笑,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她还有疑惑,“江二太太来侯府,外祖父都不管她吗?”
红袖愣了愣,笑道,“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建安伯府好像在闹分家,江大太太的意思是让江二太太拿分家的银子赔济民堂,江二太太不愿意。”
红袖想,其实这事也怪不到江二太太,谁乐意拿自己的银子去填补别人犯的错?
江二太太走了,安容见老太太乏了,便起身回玲珑苑。
结果才出了松鹤院,没走一会儿,春兰就疾步上前。
这个春兰不是早前伺候沈安芸的那个春兰,打大昭寺梅林出了事后,春兰逃了便再没有回来,沈安芸从二等丫鬟中提拔了一个,依然唤作春兰。
安容还以为沈安芸又出了什么事,要禀告老太太,谁想春兰走到她面前,停了。
“四姑娘,大姑娘找您有事,”春兰福身道。
安容用帕子碰了碰鼻尖,神情不虞道,“大姐姐想寻短见,要我去阻止丫鬟别妨碍她,这事我可不干,你去找别人吧。”
春兰一张脸涨成紫红色,大姑娘又不是真的想上吊自尽,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估摸着整个侯府就四姑娘会信以为真。
芍药肩膀险些没抖脱落。
安容转身要走,春兰退后几步,扑通一声跪下,求道,“四姑娘,您就当是可怜奴婢,去见见大姑娘吧,奴婢要是请不了您,大姑娘会罚奴婢的。”
安容神情很不耐烦,谁知道沈安芸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她不想瞎参和。
可是春兰抱着安容的腿,连连求饶,芍药都拽不开她,安容烦躁道,“起来,我去见她。”
春兰麻溜的爬了起来,领着安容去紫竹苑。
紫竹苑和玉竹苑布局差不多,只是里面的花卉不同。
原本庶出的女儿是没有单独的院落的,奈何侯府大,院落多,与其空中那些院子被虫子蛀,而庶出女儿挤在一起,凭空增添矛盾,就一人一个院落了。
紫竹苑内,落叶凄凉。
丫鬟婆子都丢了手里的活,守着内屋,神情焦急。
安容迈步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闹声,“别拦着我,让我死,我宁死也不给人做妾!”
安容听得头皮发麻。
饶过屏风,安容就见到两个丫鬟一人抱着身子,一人抱着腿,不要沈安芸朝白绫跑去。
安容瞅了瞅那白绫,走过去,踩在凳子上。
沈安芸不闹腾了,丫鬟也不拦着了,巴巴的看着安容,不懂她要做什么。
安容什么也没做,只是帮着把白绫系好,又用力扯了扯,确定能吊死人,才回头看着沈安芸,笑的灿烂如花,“大姐姐,你过来吧,我帮你拦着丫鬟。”
芍药彻底憋不住了,靠着小几,笑的花枝乱颤。
沈安芸气的脸色苍白,一把甩开丫鬟,狠狠的瞪着安容,“四妹妹,你什么意思啊!”
安容站在凳子上,一手拽着白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上吊自尽的是她。
“大姐姐,你不是要自尽吗,从丫鬟去找祖母起,这都小半个时辰了,白绫都没打上结,丫鬟拦着你,你找我来不是帮你自尽啊?”安容装糊涂道。
芍药忍着肚子疼,走过来扶安容下来,心道:姑娘的演技真烂。
应该冲进来,一把扑过去,抱着大姑娘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姐姐啊,你别死啊,尤其别上吊死,那死相极丑,应该喝毒药,虽然会吐血,不过擦一下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