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没有说话。
苏君泽继续问他,“若是几天不见她,你会不会想她,想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心情好不好。”
萧湛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会照顾自己,就算不会,还有丫鬟。”
若是一个人,弱到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就是饿死病逝,也是活该。
从小萧老国公就是这样教他的,他不认为这不对。
“无趣!”苏君泽拍了桌子道,“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娶她?!”
那一天,苏君泽被赐婚。
就凭他这样喝酒,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萧湛知道他和安容赐婚,想到安容那呆呆的,被人骗的团团转还傻的乐不可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太笨,以苏君泽才华洋溢的性子,确实不大讨他喜欢。
他给自己斟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理由去反对。”
他需要一个嫡妻,他退掉这个,还会有另外一个,何必来回折腾?
苏君泽苦笑两声,“你看的真开,可我做不到。”
说完,又是痛饮一杯。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武安侯府四姑娘退了你的亲,现在又要嫁给我,你不生气吗?”
“若是你顾忌我,大可不必,我若真生气,她也活不到现在。”
说完这一句,萧湛便走了。
苏君泽虽然心底抵触,但是太后赐婚,他不得不迎娶安容,还得高高兴兴的迎娶。
大婚那一天,他骑在油毛顺滑的马背上,在一阵热闹中,用八抬大轿把安容迎娶了回来。
他和萧湛算是从小就认识,他大婚,萧湛和顾清颜都来道喜,祝贺他和安容夫妻和顺,白头偕老。
在新房中,他挑开安容的红盖头,露出她那张绝美的脸。
不得不说,安容的容貌比之顾清颜也不差。
两人在喜婆的催促下,饮下交杯酒。
许是喝多了酒,他看着安容,四目相对。
安容的眸底带着羞涩倾慕。
但是在他眼里渐渐的变成另外一张脸,含娇带嗔,嬉笑怒骂,无一不牵动他的心。
就这样,他和安容圆了房。
安容成了东钦侯世子夫人。
安容和顾清颜关系极好,几乎无话不谈,顾清颜甚至将一对玉簪中的一支大方的送给了安容。
每每看到那支玉簪,他总会想起她来。
安容很傻,只要对她好,她能对你掏心掏废。
她没有心机,你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两人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她甚至为了能与他红袖添香,努力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她很聪明。一学就会。
就这样过了六年。
当然,安容也不是一直这么快乐。
她也伤心过。
第一,就是武安侯府出事,侯爷、沈安北还有老夫人相继过世,对她打击很大。
第二,就是她迟迟没有怀孕,东钦侯夫人想抱孙子。频频施压。将她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最终她给她纳了妾,而她。在不知情时,骑马摔没了一个孩子。
其他时候,她都是没心没肺的,喜欢将人往好处想。哪怕吃亏,总有一句。吃亏是福。
他原想,就这样过一辈也挺好。
可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顾清颜来东钦侯府给安容诊平安脉。安容送她一支玉簪。
他在书房看书,频频看着窗外。
可是,顾清颜忽然就吐血了。吓的他当即从书房冲了出来。
安容也吓坏了,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顾清颜七窍流血。几乎昏厥。
他想都没想,一把推开了安容,然后抱着她大步出了栖霞院……
顾清颜是死在他怀里的。
他伤痛欲绝,借酒压制心底的痛苦,满心都是对安容的恨意。
哪怕安容在生孩子,他也没有去看一眼。
再然后,便是安容和孩子的死讯。
原本伤痛的心,彻底被碾成了粉末。
顾清颜被毒杀,萧湛闻讯归来。
他大闹安容的灵堂,将安容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他以为他要替顾清颜报仇,要将安容怎么样。
他没有怀疑顾清颜不是安容杀的,因为柳雪茹告诉她,安容知道他心底喜欢的是顾清颜,她是因爱生恨,所以动手杀了她。
安容杀了顾清颜,他很生气。
但安容是他的嫡妻,他怎么能允许萧湛带走她。
可他不是萧湛的对手,萧湛在战场厮杀,身上的戾气很重,哪怕一个眼神都能让他身子凉半截。
萧湛把安容带走了。
后来,他去找萧湛要回安容的尸体,葬入苏家祖坟。
可萧湛不给,非但没给,还逼着他写了休书,从此和安容一刀两断。
他不知道萧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知道。
写了休书之后,他整个人都像是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