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剑锋利异常,吹发可断,满屋子都是寒光逼人的剑气。
祝酒看着蓝远铮在凝眉沉思,便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还在准备么?”
蓝远铮没有说话,只是把擦剑的软布搁置一边,将那寒光逼人的长剑收了起来。
“叮吟”一声,长剑入鞘。蓝远铮将剑别在腰间。
祝酒看着蓝远铮面色平静的模样,道:“选择今天决定胜负,不变么?”
蓝远铮回望着祝酒,坚毅的嘴角有一丝笑意,道:“是!”
“你不担心没有胜算么?”祝酒问着蓝远铮。
蓝远铮道:“当然担心——”他说着,眼神与神态却是平静的。
总算熬到这一天了,他要等待的人都到齐了,如今只等一声令下,就开始收网了。
“唉——你说你好好的,非要也种上什么情蛊啊!”祝酒看着蓝远铮敞开的胸口,不由惋惜道。蓝远铮的胸口有着一抹淡淡的红痕。
这个只有祝酒知道,这条红痕其实是情蛊的印记。
换句话说,这情蛊分为一公一母,结伴而生。
蓝远铮没有对金璃汐说过的是,被种下情蛊的通常要是一对情侣。只要彼此动了背叛对方的信念,全身便会如百虫噬咬般的痛楚。
祝酒很是惊讶蓝远铮会为金璃汐种上苗疆的情蛊,因为这情蛊种下了,一辈子只能忠诚于对方,并要长相厮守才能保证相安无事。
蓝远铮为自己和金璃汐一起种上了情蛊,让祝酒有些不解。
蓝远铮是要刻意在安排什么,才需要这样的大动干戈么?原定的计划里,似乎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蓝远铮没有对金璃汐说过的是,其实女人所承受的情蛊痛楚远比男人轻微,因为情蛊种到男人身上,只要女人有任何危机,男人就会全身疼痛,并迅速感知到她的所处方位。
这种痛苦是撕心裂肺的,中了情蛊的男人远比女人注定承受得要多。
这也是祝酒所担心的。唤作普通的男人可以,但蓝远铮却是苗王啊,若是苗王有个什么闪失,谁来担负起整个苗族的兴盛与责任?!
祝酒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蓝远铮,喃喃道:“爷,你可是我们苗王寨的天,千万可不能倒下啊!”
蓝远铮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长老,别愁眉苦脸的,好好等着!很快事情就完结了!”
“可是,可是夫人她身上也和你一样种了情蛊,你们两人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不也不能独活了么?”祝酒几乎是痛心疾首了,这奇怪的苗王,为何当初总不听自己的劝告,而如此固执。
蓝远铮整理好一切,站起身来,他朝着祝酒微微一笑,道:“走吧,今日我们要见贵宾了——祝酒大人,你今日是主持,也是主心骨,靠你了——”说着,用掌在祝酒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祝酒无奈地叹息一声,却感受到了肩膀上大掌的重量。他对着蓝远铮道:“不要太强求,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蓝远铮沉吟一声,还是微笑着颔首。
苗王寨里一片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忙着祭祀,寨子里热闹非凡。
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欢歌热舞,庆祝着公主鄢澜与驸马苏倦言的大婚。
苗王蓝远铮请来了无数贵宾客人,普洱城的秦大人特列在贵宾首位。
公主鄢澜与驸马苏倦言在一片哄笑与喜庆的氛围中携手入洞房去了,场上坐满了蓝远铮特意请来的贵客,其中还包括了曾经受伤摔断腿的万萌萌,还有茶庄老板扈文杰。
酒过三巡,秦大人与蓝远铮寒暄了几句,便笑呵呵道:“苗王,如今你得到苗疆人心所向,苗寨里又有喜事,看来将来这云南苗疆迟早是苗王的天下了——”
蓝远铮连忙自谦道:“秦大人过奖了,今日你来苗王寨,让蓝某蓬荜生辉——蓝某感激不尽——”
“是么?”秦大人嘿嘿一笑,神态颇为自得。他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问道:“苗王大人,闻说尊夫人大难未死,是真的么?”
“夫人?”蓝远铮微微挑眉,“秦大人指的是金家大小姐金璃汐?”
秦大人一怔,笑道:“是——她不是苗王原先的新夫人么?”
“她?我的新夫人?”蓝远铮冷笑一声,英俊的脸上毫无半点眷恋之意,“我现在没有新夫人。”
“哦?”秦大人往椅背上一靠,心里不由暗自欢喜,他低下头,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抬起头来,那张清瘦的脸神色复杂。
“怎么,秦大人忽然探寻起她的下落来了?”蓝远铮笑道,“当日在飘香客栈,秦大人不是见过她了么?”
“我以前——”秦大人可能酒喝多了,脱口而出,“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