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无奈与悲哀,因为她也感觉出了自己的冷酷与麻木,换做是她自己也未必情愿地把座让出来,尤其是面对一些本地自我感觉良好的一些人,得了座还拿‘白眼看她,嘴里说些外地人太多尽抢他们的座的话,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以后再也不坐地铁了,干脆买辆车去。
但又不舍地铁的经济和快捷而且还不堵车,于是每天还是搭着地铁上下班,见到弱小还是会让座,苏西想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老呵,希望那时也会有小年青给自己让个座,得把这优良传统传承下来不是?
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苏西背靠在车厢的座椅上,望着玻璃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树木,心想时间过得好快,她的人生好象被分成好几个片段,属于青春的片段就像乘坐了地铁一样飞速而过,还来不及细看沿途的痕迹就匆匆一晃而过。
“新鲜出炉的晨报啦,来一份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嘞!”一阵卖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微笑,自己又在无病呻吟了。她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对面座位上的有个男孩对她笑了一下,又紧张地低下头去,苏西看见他的脸红了。
苏西见过这个男孩,有次周末苏西去游泳,回来时的地铁挤得密不透风,她被卡在车门的角落,四周都是人,在她左侧的一个彪形大汉还是不停向她挤来,苏西象只鱼缸里缺氧的鱼,喘得直翻白眼。
就在她悲哀地以为自己就此会闷死在地铁车厢里,明天报纸会多了条“一名年轻女子因地铁车厢过于拥挤而被闷死”的头条消息时,右侧的一个身躯转到了她的前面,为她及时挡住了蛮汉的冲力,并一直为角落里的她空出了一块小空间,让她可以呼吸到珍贵的空气。
苏西感激地抬头看这个有风度的勇士,发觉是个高大年轻的男孩子,很是帅气和英俊,他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戴着一顶帽子,耳朵上还带着一个镶钻耳环。尽管车厢很挤,但仍然吸引了许多女孩的目光。他发觉苏西在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苏西点点了头,苏西连忙冲他送去感激的微笑,他的脸红了。
苏西觉得很有趣,这年头会脸红的人越来越稀少,这个社会一直标榜的是勇敢大胆,所以苏西见到的男的女的都是以作风开放、勇于索取的姿态出现。见到会脸红的还是个帅哥,真难得有风度又纯情,苏西看他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一二岁,好不容易让她碰到这样的一个男孩,可惜太小不适合她。苏西喜欢成熟些的男人,虽说现在盛行姐弟恋,但她不可不想被人说成是“老牛吃嫩草”,有损她冷傲冰洁的光辉形象。
所以苏西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看见他的一双穿着adidas运动鞋的脚,她感觉他在看着她,他的呼吸就在她上午头顶上方,痒麻麻的。苏西告诫自己,要镇静。由于在门边,没有扶手可抓,地铁的惯性让她一次次倚靠在他身上,苏西觉得自己好象在向他投怀送抱,很是难堪。
马天浩看着被挤得几乎是在自己怀中的娇小女孩,她看起来很年轻,由于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但刚才的笑容让马天浩几乎失神,那么甜美和纯净。她披着一头及腰的柔顺秀发,他的鼻侧闻到她的秀发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他的心脏急速地跳着。
地铁一站站停了又开,马天浩和苏西保持着一种姿势动也不敢动,苏西希望快点到站,她的脖子好酸,腿都要断了。妈妈咪呀,她再也不要周末挤地铁了。
马天浩怜惜地看着这个女孩,看她的样子快累得撑不住了,心里陡然有一种想拥抱她,让她靠在他怀里的念头,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定定神,往外挪挪身体,为她又腾出了点地方,换来了她感激的目光,在那瞬间他看清了她的脸,眉目如画,脸带红晕,有一双爱笑的眼睛,马天浩不敢再看,但心里却希望地铁能够慢点开,晚点再到达终点。
终于到站了,苏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飞速地从他身边逃离,走过他身边时说了句“谢谢”但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马天浩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抹纤细的白影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了。
原以为不会再见到了,但当苏西刚刚上车时,马天浩就认出了她,虽然她把头发盘起,也化了妆。尤其她沉思微笑的样子让马天浩更确定了她是那天的女孩。
正对面看着他,苏西发觉他还不是一般的帅,温柔的眼神,高挺的鼻,丰厚的嘴唇很性感,当他低着头时,长长的睫毛会在眼睛下方投下阴影,微笑的时候有左脸上有酒窝,即使随便在那一坐,他的风采还是让所有人都瞩目。整个车厢里唯一的中心就是他。苏西在心里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