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着人去请父皇来。”太子没招儿了,只能派内侍臣去请自己亲爹来救场了,好歹他们也君臣这么多年了,肯定比他有经验。
开华帝听内侍臣那么详细说了一遍,龙袖一挥,“去,让你家殿下自己头疼去吧。”为君言若不慎那还了得,就得丞相治他。
内侍臣当然是不敢这么说的,他只说陛下让殿下自己想办法,意思传达到就好了。
然后,东宫侍从远离东宫书房,把场地留给那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去发挥。
有些事,他们别说看了,听到一言半句的那都是杀头的事儿。
“相父……”太子殿下跪也不敢跪,是话也不敢再乱说,热得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在转了几圈之后,太子猛的灵光一闪,顿悟了!
容色一正,对着自己的相父就是标准的一个弟子礼,道:“孤有错,孤错在言不慎,为君言若不慎必出大祸。相父教导孤言出必三思,孤铭记在心。”
“此为大善,望太子殿下谨记。”
“是,太傅请起。”
这次,丞相大人就顺着太子的搀扶起身了,心里不免直替自己叹气,所谓忠心不好做啊。可,事情也得有个善始善终,不做还不行了。
太子也没叫人进来,自己扶了丞相到一边坐下,本还想着来段父慈子教的戏码,但一瞅美人爹爹那眼神,就没敢造次。
自打恢复这皇长子的身份,成了这大庆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感觉所有人都跟他有了距离。美人爹爹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要端着,要装着……总之就是要习惯如今的生活,可这样的生活真的好难受!
孟明远自己坐在一边捶打揉捏着自己的双膝,多少年不曾这样跪谏过了,猛的来一下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保养得再好,这骨子架子也毕竟上了年纪了,禁不得他太折腾。
“相父,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找个太医来?”
孟明远摇头,“太子,有些事你还想得太少。”
太子愣了下,这次很快便转过弯来了。
是了,美人爹爹说得没错,他想得还是太少!
他先前派内侍臣去搬救兵,之后再叫太医,这其中传递的信息量略大啊,保不齐就生出些无谓的事端来烦心。
“孤明白了。”
“臣告退。”休息之后,孟明远就告退了,打道回府休养生息去。
太子也没好意思多留,自己今儿的事犯得多了点,真没脸扮可怜搏同情。
在丞相大人尽心督促教导之下,太子进步神速,在东宫也渐渐竖立起自己的太子威仪,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亲信。
而丞相大人却在一步一步地小心后撤,不动声色地退远。
功成而弗居。
功成身退,天之道。
合乎天道的才是真正的大道,而孟明远喜欢遵从大道。
虽然他不修仙,但是万事同宗同理。
只是,随着太子之位的日渐稳固,以及太子的年纪一天天增长,瞄准太子妃之位的人便多了起来。
而这个时节,丞相大人已经请旨离京巡视州府民情去了。
皇后中宫位稳,想法就不免多了起来,自己的儿子自然配得许多美好的女子,自己娘家的女子也不乏优秀之人。
在皇后的带动下,为太子选妃的行动虽未张名,但已实归。
太子在忙着中宫事宜的情况下,还不得不烦恼着那些被母后看中的女子的暗送秋波……他终于可以理解相父制定的家规意义何在。
这女子多了果是世间最麻烦之事!
更麻烦的是,母后明明已受够了后宫妃嫔众多之苦,却又坚定不移地走上前辈们的老路,还要下一任皇后继续承受她这样的苦痛。
相父啊,您现在是巡视到什么地界去了?
竟然还搞私访?
您不知道现在京里都已经炸锅了吗?您还把二丫给我扔在凉州城死都不让回来,你到底是诚心呢还是诚心呢?
如果不是二丫的年岁还不到及笄之年,他真的不介意现在就让父皇下旨册立东宫太子妃的。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太子殿下太清楚,如果现在他就敢请旨册立不到及笄之年的二丫为太子妃,自己有得排骨吃了。
姑娘十八花开正旺,适宜婚嫁。这是美人爹爹曾经说过的,太子从来不认为那是在说笑。
从两个姑姑到孟大姑娘俱是满十八才婚娶。
“太子。”
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盈盈朝他施礼下拜。
太子心里就忍不住犯嘀咕了,这御花园——怎么变得跟菜市场一样,谁都能进来了呢?还不如相父家里那后园子门禁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