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丞相本着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原则,已经把这些都给浮云化了,在黑化的道路上越奔越欢畅。
终于,到了殿试那一日。
本届倍受瞩目的科考策问隆重现世——修身、齐家。
就四个字,答辩吧。
可就这四个字,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好。
丞相这坑爹的货!
这都不用问了,金銮殿上监考的官员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幽州被处斩的罗远峰。
简直就是修身、齐家的反面典型!
不修己身,治家无方,最终落个身死无下场。
这么一想,丞相这篇策论还是很有现实教育意义和其必要性的。
相爷……许多人感慨上心头。
凶残是刻在他身上抹不去的印记,但他骨子里却有着一些让人心悦诚服的品质。因此,不论政治立场是否相悖,在丞相的处世立身上他们看法都是一样的。
让你的敌人恨你不算本事,让你的敌人在恨你的同意还敬佩你,这就是能耐!
金銮殿上那抹紫色欣长身影,让众贡生真切地明白何谓少年得志,何谓朱颜玉貌,不到而立之年,已是位极人臣。
这一身的光风霁月,堪堪是天下才子的表率!
开华八年的科考举子们并未对丞相大肆口诛笔伐,反而意外地多了溢美之词。
一时之间,京城酒肆茶楼又多了许多的小道八卦和唱词戏本。
最离谱的要算是有的话本竟然说有人在殿试之上对容颜赛过许多女子的丞相一见钟情!
据说,听到这个话本的时候,开华帝一口就喷出了自己嘴里的那口酒,然后拍着扶手哈哈大笑。
“安之啊,你说你可有多祸害人啊?”开华帝对着正忙着批阅奏折的宰辅满是戏谑地调侃。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非臣人力可改。”你当哥愿意这样么?哥就长这样了,你说怎么着吧?哥那渣兄要是没死,要是不那么渣,他的容貌倒是比哥还要俊些,哥也不至于就落到这步田地。
可,特么地,渣兄走得太早,又太纵欲伤身,容貌上就打了折扣……伤不起!
如果开华帝就这么私下调侃调侃那也就罢了,但开华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孟明远这个不着调的首辅的原因,他竟然就不着调到了琼林宴上。
“听说你们有人对朕的丞相一见钟情?”开华帝这么戏谑的一问,琼林宴的气氛就为之一紧。
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是天下最喜怒无常的人了。
这一刻的和颜悦色,下一秒就可能雷霆震怒。
坐在皇帝下首的孟明远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圣上,此乃琼林宴。”你丫疯也找个合适的场合,太有失君仪了。
开华帝马上正正仪容,咳了一声,一举手中酒杯,道:“来来,大家同饮一杯。”
圣上,您这粉饰太平的功夫实在太流于表面了。
相爷,还是您淡定,你本事,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圣上道貌岸然去了。
咳……用词失误,圣上是不能用道貌岸然形容的……被吓了一身冷汗的进士们看看那笑着粉饰太平的帝王,再看看定若泰山的丞相,突然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两只妥妥的都是笑面虎,老谋深算的东西!
这对帝相组合,太凶残了!
“安之啊。”
“臣在。”听到召唤的孟丞相老实地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把你两个妹妹的婚期改到下月了?”
“是。”哥最近忙都忙死了,孔尚书也忙得很,两个亲家也就肃郡王那个潜水党比较清闲,但没道理他们两个忙个半死,就他可以轻松地去办喜事,所以他跟孔尚书一合计,把婚期给顺延了。
孔尚书表示:必须延后!
肃郡王:这俩孬货,本王就知道是你们合谋的。
“只是延后?”
“是。”孟明远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开华帝不无婉惜地叹了口声,说:“朕还以为你觉得本届科考人才济济想替两个妹妹再重新物色一下呢。”
孔尚书:“……”
肃郡王:“……”
孟明远面上淡定地道:“圣上想多了。”
心下,丞相大人暴躁了,哥辅佐这么一个间歇抽疯的皇帝真的没问题吗?啊?
圣上,您真的想太多了!
这是殿上许多朝官的心声。
丞相为了考验这两个妹夫那花了多少心思,挖了多少坑啊,好不容易这才培养得可以放心嫁妹了,他怎么可能突然改弦易帜另择人选?
这不符合丞相的作风!
“不过,臣的侄女倒是也到了适婚年纪,家父也正在寻觅合适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