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这几年被她惯得在她这里有些脾气大,还肆无忌惮的予取予求,方文秀先选择给魏母回了过去。
话筒在那边被倒了一下手,魏母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文秀啊!”她和方文秀说话语气总是要比别人软三分,带着无限的爱护,甚至多过对她的孙子和小儿子,每次方文秀一听心都会之为之一软,语调也不自觉的就软了两三分。
“唉,伯母。”方文秀回她。
魏母在电话里接着说:“文秀啊,你上次说,你妈妈带着你弟弟回老家了,回来没有啊?”
方文秀举着电话笑了一下说:“没有呐,我妈妈说春运人太多,想过完年再回来。”
老太太在那边一听似乎来了精神,她说:“那你今年过年回我这里来过好不好?”
方文秀停顿了短短一下,她怎能忍心拒绝这样一位老人这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她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她其实还能陪她多久,而严丽华那边却正是当年,这么一想,她也就做了决定,笑着答应了一声:“好。”
老太太高兴了,大声说:“那就说好了啊,三十就和魏恒一起回来,不对,你别管他,自己来,就这么说定了啊。”
方文秀笑着应了,那边老太太快速的就把电话挂了。
方文秀笑着扣了电话,想到什么又摇摇头,转而又给钟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定好去黑龙江的机票退了,然后才又给王震去了一个电话。
让方文秀没想到的是,王震尽然回来了,约她见面并且还很急,方文秀答应了,让冯坤开车去见面的地方,路上给魏恒把电话回了过去。
原来魏恒找她也是过年这个事情,估计是被魏母逼着打电话过来问的,语气不好不坏,不太在意,有些心不在焉,方文秀估计他在干别的事情,把自己刚才和魏母的通话告诉了他。等方文秀要挂电话的时候,那边魏恒又似乎反应过来,叫了一声:“方文秀!”
方文秀举着电话问他:“怎么了?魏恒?”以前她是很少叫他的名字的,但最近这一两年在涉及到私事的时候她开始叫他魏恒了。
方文秀不知道魏恒其实很喜欢她叫他的名字,可能她总是对他有种真挚的爱护之意,所以那种味道很特别,魏恒在别人那里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魏恒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会,又说:“没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方文秀摇摇头放下电话,其实她都已经放下了,魏恒自己反而倒是患得患失起来,可怜的人,她笑了笑。
王震约方文秀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茶座,时间已经快到午夜,茶楼普通而安静,方文秀找到他的时候大吃一惊,这个人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不见却好像老了十岁一般,他明显清减了许多,面有憔悴之色,皮肤粗糙,眼角出现了几条细纹,只是细观他的气色,那双眼睛却比之前有了清明之意。
王震看着她走过来就笑了,嘴角出现两条纹路,方文秀收起惊讶之色在他面前坐下,也不问他好,开口就说:“回来过年吗?”
王震笑笑,亲自给她倒上一杯茶说:“哪里有时间过年,后天就走。”
方文秀端起茶来喝了,反手又给他斟上一杯说:“怎么这么匆忙?家中父母总是要陪一陪的。”
王震叹口气,感叹的说:“没时间啊。”他端正一□体说:“方文秀,我跟你说,以前我不觉得,但是这一年我却越来越觉得时间之宝贵,我就觉得我这话你能听懂。我说的对不对?”
方文秀也端坐着身体,没说话,点点头,意思是我明白,不需要说出来,王震也明白了,没再多言,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茶。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方文秀开口问他:“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王震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他向她伸出一只手说:“我这次回来是跟你伸手来了,我回来的这一路上吧,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别人我也可以伸手,可只要开口一两次味道就变了,没意思了,也就是你了,最合适,你懂。”
方文秀笑笑,伸手到大衣里掏支票本说:“我今天正好给人开支票,就顺手带在身上了,也是机缘,你要多少?”
王震说:“你说了算吧,反正我这里多不嫌多,少也不嫌少。”
方文秀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低头填好支票递给他,王震拿过来看了看,收到身上。
方文秀这才关心的问了他一句:“你还好吗?”
王震端着茶杯,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似乎一言难尽,方文秀仔细看他的气色,对他说了一句话:“尽量抽出时间来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