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众人谈论内容由此事转向那拉氏杖毙宫女一事,一天一天的过去,慢慢也就淡了下来。
自弘时过世,胤禛夜里几乎整宿整宿不歇息,甚至有几日竟不分昼夜在养心殿批阅奏章。我心中难受,但又苦无他法,对他的照顾却越发细微起来。
躺在床上,盯着帐顶,身边的他轻不可闻叹了口气,我心中一痛,扳过他的身子,盯着他的双眸道:“汉景帝用侵占祖庙的罪名,令酷吏郅都杀死了曾经是太子的刘荣,为得只是为刘彻扫清继位障碍。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门射杀亲兄弟而登上了皇位。他们不是好皇帝吗?他们没有功在千秋吗?他们没有造福百姓吗?他们依旧是人民心中的好君主,天下人看到得,不是小义是大义。三阿哥之死,或许你认为自己没有及时救治而自责,可心病真的能治好吗?他许是早就没有了求生的愿望,他许是为了自己曾做过的事而赎罪才如此的,你不必耿耿于怀,这样说是有些不尽情理,可你的身子却是关系着大清的基业,孰重孰轻,你应该分得清。”
他的眸中依然暗淡无神,脸孔依旧忧伤难抑。我抱起他的头,搂于自己胸前,轻抚着他的背。他声音嘶哑,道:“若曦,我这时的心情就如皇阿玛临去前交待我那一番话时的心情一般。”我心神俱震,没有想到先前一个心结,此时竟变成了两个。
捧起他的脸,向他的唇吻去,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僵直、紧绷。我用舌头撬开他的双唇,在他的口中探求,过了许久,正当我要放弃时,他才拥起我,热烈几近粗暴,后慢慢转为轻柔开始回吻我。
心中一松,愁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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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白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巧慧也被我打发了去,独自一人歪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院门被‘砰’地推开,我心中一愣,是谁这么毛糙。
弘时福晋双眼红肿,咬牙恨声道:“就是怀了龙种,也是一个卑贱的东西,居然如此大喇喇地目空一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她声音尖酸刻薄,几步已冲到我跟前,我心中一阵难受,起身,道:“请节哀,我还没来得及给皇上说,却不想三阿哥已过世。”
她重重‘哼’了声,看着我,一脸嫌恶仍旧恨声道:“爷留给我的信中说你心肠极好,不会记仇,他去后,如若我有了难处,额娘说不上话时,让我找你。我不只是瞎了眼,还竟傻得相信了。……,这么多天,你居然说没有机会,你究竟是没机会说,还是根本就不想说,难道是为了你腹中的那块肉吗?”
我的嘴张了几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遂闭上嘴,任她随意说、随意讲。
见我默不作声,她脸上逸出丝怪异的笑,盯着我,道:“曾听爷说了件事,觉得皇阿玛应该很有兴趣,我一直没有机会说于外人听,现在说出来也让晓文姑娘参详参详。四年时,听闻宫中御前奉茶的宫女无故失踪,只是不知为何,她却在八皇叔的别苑里藏匿了一个月,听闻,八皇叔和十四皇叔还曾夜游别苑,十四皇叔更是夜宿于此。”
我心中微怒,冷笑道:“那个宫女为何会无故失踪,皇上早已知道是谁人所为。”
她微抬头,轻笑起来,笑过之后,道:“这宫女真是不简单,还曾为皇阿玛挡了一刀,众人均以为是八皇叔授意、九皇叔派人所为,其实不然,皇上虽然知道,可两们皇叔依然被赐自尽,据我所知,皇阿玛这是一怒为红颜。”
盯着她,默默想着她的话,她知道的太过清楚,心念一转,头轰地一下,后退两步,颤着音问:“是三阿哥所为,而且对象竟是皇上。”她面上有些疯狂,还有丝扭曲,大笑着道:“不错,是我们。可那是他应得的,爷是长子,但他明里暗里都偏着老四,我们当然不服。”
心中的怜悯一下全部消失,我冷声道:“他们不是被赐自尽,那药是我带过去的,是他们寻求解脱,与皇上无任何关系,也谈不上一怒为红颜。至于其他的,皇上立谁为太子,那是皇上的考虑、决定,谁不服都没用。”
她面上已有些狰狞,慢慢向我走来,我心中暗惊,向后退了几步,猛地想起房中没有人,遂慢慢转过身子,向院门退去。她仍是一步一步紧随着,猛地自袖中抽了一一把刀,快速地向我腹部刺来。
两人距离太近,我已躲闪不及,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腹部,厉声叫着:“不要。”整个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脑中只闪着那个名字‘兰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