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耳边轻笑,道:“娇羞如花,就是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引诱我。”闻言,心中一松,他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如此轻松了,抬起头,默盯着他。他许是知道我为何这样,仍是轻笑着,从案子一角拿起一个淡紫色的精致锦盒递给我,并用眼神示意打开。
一切答案都在盒中吗?
仍看着他,他轻点了下头,我有些疑惑,慢慢打开了它,一对别致的耳环躺在白绸衬底上。
说它别致,是因为它的做工、样式极是特别,如先前的链子一样,细若发丝的银丝穿着一颗颗珍珠般小玉珠,如流苏一样垂了下去,流苏的底端是同色的玉雕成的木兰花,那小小的木兰花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整朵花。再说那玉,羊脂白玉中含着若有若无的淡紫丝,羊脂白玉很少有这种含异色的,应也是稀有之物。我有些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着它,有些不可置信,三百年前的清朝,居然可以手工雕琢出来如此精致的东西。难怪会看见高无庸领着孙天佑,相信这活,除了他,别人是做不出来的。
见我呆呆地望着耳环,他笑意渐浓,拿起其中一个,轻柔地欲为我戴上,感觉到他的手有意无意地轻蹭我的脖颈,我面上一热,他抑不住轻笑出声。我此刻许是面红耳赤,只觉得两颊火烧,我起身欲走开,耳朵却是一痛,这才发觉他还没有戴上。微垂着眼睑任由他戴,心中暖融融的。
他许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摆弄了许久才把两只都成功戴上。然后,身子向后退了退,微微笑着打量着我,看了会儿,他点点头,正色道:“果然增色不少。”
听他的口气好像我是极丑无比的女子一般,我心中有些好笑,难道这也算是解压的一种途径。但这样如果能使他开怀,我也乐于配合,于是,轻笑着道:“上天造就我这种丑女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的。”
他微愣,随即又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笑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丑女嫁给了赖汉子,歪理还真是不少。”
笑瞟了眼案子上的奏章,道:“你还是先忙吧,要不然,又要熬夜。”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抿唇轻笑,垂首看起了奏章。我站起来欲出去,他未抬头,道:“留下来陪我。”
我道:“我去泡壶茶。”
去偏殿茶房拿回一壶茶,一口一口地啜着,慢慢打发着时间。
不知不觉中一壶茶已被我喝光,心中有些暗笑,自己也有牛饮的一天,他似是一直都注意着我。见我摇了摇茶壶,轻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我瞪了他一眼,起身向前迈两步作势要出去,他露出一张略带歉意的脸微微地笑着。心中满意他的表现,笑着坐了下来。
他低头又看起折子,我敛了笑,心中一阵感动,这是人们口中阴狠残酷的他吗,……。
正在出神,高无庸蹑着步子轻无声音走了进来,行礼后道:“皇上,太医已候在了外面,可否现在就宣。”
胤禛已恢复往日的清冷面色,淡淡地道:“现在宣。”
我一愣,他似是没什么不妥,站起来,正欲开口询问,太医躬身垂首进了殿。我咽下想说的话,用眼神询问他,他掠我一眼,道:“这些日子,朕身子易乏,你瞧瞧。”
太医上前,把两指搭于胤禛手腕上,仔细地把起脉来。我紧盯着太医的神色,希望从他脸上先看出一些端倪。
胤禛却依然看着案上的折子,似是对太医的诊断并不在意。
太医的眉头先是紧蹙,后又逐渐舒展,我揪起心也随之一松。太医向退两步,谦恭地道:“皇上身子表象并无大碍,只是长期过于操劳,又睡眠不足,身子有些虚。”
胤禛听后,轻颌下首,淡声吩咐:“她身子也有些不适,你顺带着瞧瞧。”
霎时,心中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无奈轻叹,趁着太医低头把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则是不在意地微微笑了下。
太医起身,对着他道:“姑娘脉象平稳,身体并无病症。”
自己的身子自己本来就清楚,我怒瞥他一眼,正遇上他的目光自太医身上扫过来,他的眸中隐蕴着激动欣喜,我心中一颤,心中微怒散了去。
他盯着我,向太医问:“确定没有病症?”
太医微愣,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又急急低了下去,恐惶道:“许是臣的医术不精,微臣的诊断确实是没有病症。”不等胤禛开口,太医又续道:“上次姑娘咳血,只是一时急怒攻心,并没有落下后遗症。”
浴桶里的水渐凉,我仍是不想起身,珠帘轻响,屏风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忙把身子又向水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