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顾名思义,要一个月,没有想到长在二十一世纪的我,会有这么具有中国传统意义的经历。头上缠着布,整日里躺在床上。不知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医学根据,可太医交待月子病是可大可小的,因此自己虽然是躺得浑身酸楚,却也不敢轻易下床。这天,正和巧慧扯着闲话,门外传来小顺子的禀报声:“姑姑,四阿哥和四福晋来了。”
这是弘历大婚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只见他目光清矍,脸颊似是瘦了一圈,目光和我一触即离。他身边的傅雅则是一身大红的旗装,面带一丝矫羞。看她如些神色,我略为安心一些。
气氛有些许沉闷,我嫣然一笑,边向傅雅招手示意她过来边道:“女孩子变作妇人,模样也越发妩媚了。”她面色一愣,笑容僵在脸上,眸中掠过一丝淡淡地愁容,随即又微微一笑,道:“额娘,你又取笑雅儿了。”
我觑了弘历一眼,见他目光游离不定,脸上落寞的神色是有增无减,我道:“你们还是叫我姑姑吧。”弘历接口道:“你不想让册封?”傅雅面色微动,仔细地打量着我的神色,过了一会儿,道:“皇阿玛对你真好。”弘历的眼光一暗,便不在接话。
觉得有些棘手,或许自己真的有必要和弘历长谈一次,先前想要弘历自己想通的想法看来是行不通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着傅雅道:“不必羡慕,以后四阿哥对你会更好的。”曾记得历史上乾隆对待第一位皇后是极为尊重的,想到此处,心中略为安慰一些,傅雅掠了弘历一眼,微微一笑,道:“爷对妻妾们是极好的。”见她虽是面带笑容,可眼底深处却仍有一丝幽怨,我心中的苦涩滋味渐增,我抓住她的手,轻声道:“深宫大院有太多的身不由已……。”话一出唇就有些后悔,望着她黯然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愧意。
‘哇’地一声,身边的弘翰挥霍着小拳头大哭了起来,抱起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许是饿了,仍是哭闹不休,小脑袋在我胸前用力地蹭着。
“我们先回去了,皇弟饿了。”弘历道。闻言,傅雅站了起来,福了一福,随着弘历向外行去。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收回目光,吁出一口气。
木然地望着怀中的小人意犹未尽地咂着嘴巴,把他放于身边,盖在棉被。整个人僵愣在炕上,思绪飘了开去,过了好久,觉得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心中一喜,只道是胤禛回来了,移目望去,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来是弘历去而复返,心中有些愕然。见我的如此神色,弘历露出些许笑意,道:“刚才忘了要送给皇弟的礼物。”他边说边自腰间解下所带玉佩,又道:“这是我五岁时皇爷爷赐的,能辟邪赐福。”
这玉佩的来历我是知道的,那是康熙年间的一次中秋佳节宫宴之上,所有的皇孙吟诗作对时,弘历所得的彩头,因当时圣祖皇帝儿孙极多,而当时弘历却独占鳌头,曾让当时还是雍亲王的胤禛在圣祖皇帝面前挣足了脸面。
我道:“这玉佩对你意义非凡,怎可以给了弘翰,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必如此。”弘历默了一下,道:“就因此玉佩对我确实很重要,我才要送于皇弟。”他说这句话时面色淡然,没有任何表情,语气犹如一个谦恭的晚辈。
心中有些许安慰,但同时又有一些难受,但这件事总得有个结果,‘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犹豫一下,道:“你可知道你阿玛和若曦的事?”弘历剑眉一挑,眸中掠出一丝疑惑,轻提了一下袍角坐于床前椅子上,道:“知道一些。”
两人静默下来,我思索许久,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是从入宫说起,还是从来到这里说起。关键是如何解释自己就是若曦,只有让他相信,他眼前的晓文就是先前的若曦,他或许才会绝了心念。
想法已定,于是,理了理脑中的思路,我开口道:“朝代的更替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我们清楚的了解明朝年间所发生的一切,只因我们处于今朝,当然后人也会明白当朝发生了一切,这就是历史,我们存在的空间就是由这些历史形成的。”
望着眼前有些张口结舌的弘历,我哑然一笑,不知他能否听懂我的意思,向后靠了靠,眼睛盯在了帐顶,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在讲故事,娓娓地道着:“三百年后,清朝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国家,而在那个国家里有个叫深圳的地方,有一个叫张小文的女子,在一次意外事件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为何这样,她的灵魂忽然来到了这里,并附身于马而泰.若曦的身上。她入宫、御前奉茶……,她在这里曾待了十多年,做的事连她自己都瞠目结舌,但她唯一不应该做的或许就是爱上了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