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你在哪里?”海遥轻声呢喃。
依旧没人回答她。悲伤之下,泪水不禁潸然而落。
如果说开始时她训练那些女人是为自己找个留在他身边的理由,那么,现在她执意亲来彭城,只不过是为了证明离开了他她一样会在这样的乱世中生活得很好。
她明白她已经爱上了他,可是,她依然心有不甘,因为她不清楚,拥有了她之后,他身边会不会有其他女人。毕竟,这里的每个男人都可以拥有多个妻妾。
她不想成为第二个紫末。
如果不再相爱可以选择分手,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不能理解的是,这个时空中男子的博爱,因为她不相信一个人的心可以同时分成若干份,可以分别爱着不同的人。
其实,说到底,她只是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爱人。
现在怎么办?
坐等韩信回来?
不行,她必须自救。重新把那件撕破的麻布长袍穿在身上,然后撕开被面裹在腋下,勉强可以遮挡住裸露的肌肤。重新审视一遍后她手脚并用往榻下移动。
第八章美人琴色绝天下(9)
可是,酸软的双腿实在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海遥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双肘顿时火辣辣地疼。
可是,任何疼痛都挡不住她要离开这里的决心。因而,顾不上包扎伤口,海遥便试图再站起来。
刘邦恰好推开房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破桌残椅,蛛网密布,一间通房里除了张土坑外,什么也没有。这种环境下,极度虚弱的海遥也就显得越发凄凉。
刘邦一阵心疼,他大步走向她,“海遥。”
海遥不敢抬头,在经历了无数次渴望和失望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是刘邦的声音。
“海遥。”刘邦一把把海遥揽在怀中,“邦无能,寻了这么多天才找到你,你受苦了。是邦无能。”
刘邦有点语无伦次,可听在海遥耳中却如同天籁。她慢慢回过头对上刘邦的视线,她发现,那里面有着前所未见的温柔。
“海遥。”他的声音更温柔。
海遥情不自禁揽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一动也不动。
“海遥。”刘邦一遍又一遍叫着她名字的同时慢慢收紧臂膀的力量,似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力道竟如此之大,海遥觉得被勒得难以呼吸,可是,她依然不想动,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他一直是淡定从容的,他的心跳从未像今日这般急促。她再一次告诉自己,他也是深深爱着她的。
海遥的沉默令刘邦很慌乱,他轻轻晃动她的身子,“莫怕。我带你回去。”
简简单单的“回去”两字,令海遥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她紧紧攥着刘邦后背上的衣衫,无声痛哭。在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她的力量还不足以在这个乱世中自保,暂时躲在男人的羽翼下,是她必须经历的过程。
胸前湿热一片,怀中的女人肩膀还一直打着哆嗦,刘邦的目光从海遥腋下的被面移到床榻之上,那上面尚存有搏斗过的痕迹。顿时,他双瞳之中一抹狠厉闪过,但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海遥,我们回去。”
海遥努力收住泪,抬起脸盯着刘邦,“妾……知错了。”
“妾”字吐得极是艰难,但她还是清晰对刘邦说了出来。她在告诉他,她愿意做他的女人。
刘邦用指腹不住抚摸海遥额角的印记,目光却一直裹在海遥脸上,想分辨海遥是情非得已还是真情流露。他真的希望成为她一生一世的唯一,希望和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是,他不想她在经受过磨难后做违心之事。
海遥眼窝又有点湿润。他不相信她。急切之间,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她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哽咽着说:“妾真心爱着主公。”
温热气息吹拂在耳边,酥酥痒痒,刘邦心神摇荡。把她紧紧揽在胸前,嘴唇吻上她的秀发,“夫人受苦了。”
他称她为“夫人”,海遥怔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难掩心头激动,她说:“夫君,我们离开这里吧。”
刘邦心底一片柔软,从此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当即脱掉外袍,把海遥包裹严实后打横抱起,“走。”
候在房外的紫末喜极而泣。
周勃也难掩开心,他在刘邦推开门见到海遥姑娘后便离开了,时间紧迫,他只买了辆简易的马车,希望尽快把海遥姑娘安全带回营地。据萧何传来的消息说,楚怀王所遣使臣已达八人次,主公觐见楚怀王已刻不容缓。
坐在马车上,海遥十分安静地坐在刘邦腿边。说实话,她虽然特意观察过别的女人在自家丈夫身边的行为举止,斟酒、焚香、捶腿等各种在这个时空中司空见惯的取悦男子的行为,要她突然间依葫芦画瓢做出来,她还是觉得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