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疲于应对,便当街大呼小叫起来,“哎哟,信自娶了这个丑妇,便三天两头受她欺辱……哎哟,若不是信着实爱这妇……哎哟,女人,下手轻点。”
街道上的人目瞪口呆望着马车上互不相让的两人。一好事者率先起哄,“小子,你口中的女人明明是个小哥,莫非你有断袖之癖?”
韩信一听,伸手把海遥头顶上束发的玉冠扯下来,顿时,如瀑黑发直垂腰下。韩信一边大呼小叫应对海遥,一边对行人说:“这女人时常男子打扮。”
行人哄然大笑,有人向韩信支招,“那小子,晚上勤劳一些,女人有孕后多半会听话些。”
韩信双目顿时放光,“信这就谢过。”
海遥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想在这些不明真相的人面前多说什么。与其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不如速离此地,待到城外找一僻静之地好好修理这个泼皮无赖。想到这里,她收手扬鞭策马,马儿吃痛扬蹄飞奔,街中行人纷纷闪避。
韩信咧嘴而笑,涎着脸凑向海遥,“这就对了嘛。劫后余生我们应该相亲相爱才对。”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海遥就火冒三丈。若不是那次落水,怎么可能会任由吕府诸人当成粽子捆绑几日,“你为何推我下水?”
韩信大摇其头,“你这女人怎可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落水后我奋不顾身跳下湖救你的。谁知那湖底竟然通向外面的河流,而且,连接之处有暗流,害得我差点丢了命。”
难道是虞妙戈,她竟然身有武勇,而且修为颇高?海遥觉得难以置信,那个楚楚动人的羸弱女人竟然如此歹毒?
第八章美人琴色绝天下(4)
见海遥神情有异,韩信心里也起了疑,“你确定是被人推落湖中?”
海遥点点头。
韩信面色一整,“是她?”
“虞妙戈?”
韩信眉头紧紧皱着,深思一会儿轻哼一声,“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两人说话间,马车出了城门。海遥也不辨方向,哪条道路人少便往哪里赶。韩信发现后脸上再度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你这是带我去哪?”
海遥并不答话,只是一个劲赶车。
见她嘴角噙着丝诡异的笑,韩信暗中戒备。这个女人身上武勇修为进步太快,五百招内他根本占不到便宜。而且,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与人交手,只要对方有一个破绽,她马上便会出奇制胜。她的武勇路数忒诡异了些。
身前车后无一人经过,土道右侧又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子。
这是绝佳之地。
海遥仍然是猝然间出手。
韩信虽然早已防备,但仍在躲避她双手攻势时被她一脚踢下马车。忍住腰间火辣辣的痛,他快速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海遥却没有发现韩信这个小动作,她居高临下笑望着韩信,“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轻薄女子的下场。”
韩信已用手指挑断纸包上的草绳,这是入彭城时他特意准备的药粉,他明白这手段有点下三滥,可是,舍不得伤她,必会被她所伤。对待海遥,除了用药,他还真想不出好办法。
为转移海遥的注意力,韩信贱兮兮的目光从海遥的胸部瞄到下腹,“信心悦于你才锲而不舍追逐你。你说得不对,信自始至终还不曾轻薄到你。”
海遥气结,跃下车辕就向韩信攻去。
一味躲避的韩信在退出二十余步时终于逮到机会,饶是海遥反应迅猛,可这时候正刮着西南风,她仍是吸进去不少。
韩信得意洋洋地抱着肩。
海遥头脑一窒,“什么药?”
韩信咧嘴坏笑,“蒙汗药。”
海遥头脑已开始昏沉,但她仍然奋力向马车边挪动脚步。落在韩信手里,会发生什么事,她很清楚。她迷离的目光无力望向北方,“刘邦,我……”
在海遥身子滑向地面的那瞬间,韩信揽住了她的腰身。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令刘邦有些惊惶,难道是海遥出了意外?想到这里,仿若被人破腹一刀般,心里骤然一痛。
离彭城约有三个时辰的路程,再赶一赶,酉时应该能入城。刘邦蹙眉眺望一眼彭城方向,再次向战马挥鞭驱策。
大军已奔行一日一夜。张良看看不住喷着响鼻的胯下骏马,再回头望望精疲力竭的军队,他踌躇再三还是开了口:“主公,马乏人困,该驻营休息了。”
刘邦头脑一激灵,心里已是清明一片。是啊,他与张良等人坐骑乃是良驹,可身后兵将们的都是普通战马,而且,骑兵之后有万余人步兵,他不能不顾及他们。心怀愧疚的刘邦回头望一眼身后疲惫的将士,然后交代周勃:“就地休整,五个时辰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