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遥冲出树林时,一抬眼便见到土台上沉默的三人。身后樊哙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她没有犹豫直接奔向刘邦。
樊哙一见海遥跑向军营,便得意地哈哈大笑,“你这个女人,往那里跑不正是自投罗网嘛……”
他话未说完,隐身于树林子边的一众女人争先恐后向他跑去。
“将军,我来了。”
“将军,奴家已经赎身,可以一直陪伴你身边了。”
“将军,我……”
“我思将军如狂……”
已跃上土台,站在刘邦身侧的海遥目瞪口呆,这二十余女人裙裳色调各异,远远望去,红绿黄蓝紫……就像花蝴蝶般把樊哙围在了中间。
望着边哇哇叫边逃向军营内的樊哙,众兵将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因而,樊哙虽然左躲右闪,倒也没有影响兵将们收拾营帐。
刘邦的脸色已然铁青。
萧何与樊哙一样,早年就跟着刘邦,此时一见刘邦脸色异常,赶紧抱拳向刘邦说:“我这就过去处理。”
此时的海遥正看得津津有味,听萧何要去处理,她冷冷一笑,“他没有捂紧自己的腰带,也没有尊重别人的腰带。你要怎么处理?”她实在说不出“裤裆”这类字眼,便用“腰带”来代替。
张良听得大奇。
萧何尴尬地站在原地,望着刘邦。
刘邦却明白海遥的意思,他转身看一眼她,“你怎会遇到樊哙?”
原来他并不是没有留意到她何时到来。在这个时空,除了辱骂和讥嘲,海遥很少受到别人关注。这时候,她已经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也知道了盲目乞求并不能换回希望得到的,于是,她便遵从了现实。刘邦既然能为她带来遮风避雨之所,她理应投桃报李。因而,见他语含担忧,她朝他嫣然一笑,“昨晚饿醒后海遥去树林子里猎兔烤食,正好樊哙躲在那里。”
没有局促,没有不安,更没有惶恐,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坦然祥和,刘邦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因为她身后朝阳的光芒太过强烈,一时间,沐浴在朝阳里的她也耀眼起来。
张良与萧何相视一眼后悄然向土台下退去。
海遥却突然开口:“两位稍等。”
不止张良与萧何愣了,刘邦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海遥走到刘邦身边,含笑望着他,“我有一个极好的计划,既能解樊哙之急,又能为你培养一批精良的情报刺探人员。”
刘邦蚕眉挑了挑。
张良已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培养?”
萧何也伸长脖子等待着。情报刺探人员,应该就是探子吧?这类人通常脚力不错,人比较机灵都能胜任,培养?这姑娘忒有意思了,难怪主公会对她另眼相看。
海遥瞟一眼军营里花红柳绿环肥燕瘦的人影,她嘿嘿一笑,“这个世界上,最难以防范的特工情报人员其实是女人。而正好,这里的上位者全是男人。”
刘邦回头看那些女人们一眼,目光盯在海遥身上时,双眉已紧蹙起来,“她们?”
海遥坚定地点点头。虽然这些女人大都已超过十六岁,可是,平均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从她们奔跑时就不难瞧出,她们有些武功底子,训练成情报员不是难事。
张良听到海遥居然要用樊哙的那些女人,脸上便显出不屑的表情。海遥却恍若不知他和萧何的想法,径自对刘邦柔声央求,“我只需要,你适当地处罚樊哙。”
刘邦脸上现出一丝笑意,“适当?”
海遥眼角余光瞟一眼军营里上蹿下跳的男子,低声笑起来,“皮开肉绽,却又不伤筋骨。”
皮开肉绽,还是适当的处罚。萧何顿时呆了,大军马上开拔,皮开肉绽的人骑在马上,滋味必定苦不堪言啊。他在心里暗自念叨,主公可千万不要听了这丑妇的话才好。
其实刘邦早就想教训樊哙一番,因而,一听海遥提议,他便笑了,“张良,去吧。”
樊哙这个莽夫谁不好得罪,干吗得罪主公上心的女人。他可是亲眼看到樊哙是因为追海遥才跑出了树林子,张良在心里轻叹一声,“诺。”
等他们两人向樊哙的方向走去,刘邦的笑容慢慢淡了,“樊哙和你交过手?”
海遥笑容一僵,“交过。”
“那么,他知道你身有武勇?”
海遥点头。
刘邦神色顿时转为冷厉,“他没有怎么样你吧?”
看来樊哙的德性刘邦很清楚。不过,她也不是这么无用吧。海遥翻翻眼睛,若那种马敢怎么样她,她早就扭断他的脊椎骨了,怎么可能还让他有命在军营里撒丫子跑。
见她神色轻蔑,刘邦神色稍显温和,“我倒是小瞧你了。”
海遥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