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双眼微眯,“你一直都没睡?”
海遥直视刘邦的眼睛,“你会吗?”
“回答我的话。”
海遥点点头,自半夜醒来见到睡于同一营帐的刘邦时,她便突然想起了那个把她打昏的正是周勃。想来,行宫之外的一幕他们一行没有落下,因而,她很坦白地说:“我想,没有人在发生了昨晚的事后还能一夜无梦。”
刘邦凝视望着海遥冷静睿智的脸庞,只觉心动神摇,他一直都欣赏有智慧的女人,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仅聪慧,谈吐竟然还如此脱俗,因而,他那颗在生死关头都平静如水的心竟然咚咚乱跳,眼中不自觉再次现出温柔之色,“自然不会拒绝。”
海遥翻身坐起,强调说:“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我为你工作,你为我提供食宿之所。你若用我不顺手时可以让我离开,当然,我若干得不开心也可以自行离开。”
第五章流水无心恋落花(10)
刘邦笑容微僵,“自行离开?”
海遥耸耸肩,“自然,我会提前通知你。不会不辞而别。”
刘邦似笑非笑,“那么,我们之间是否应该立下契约?把这些约定成条款?”
海遥坦然一笑,“理论上,应该。”
刘邦面容骤然间变冷。
这个时空有这个时空的特点,女人地位低下是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问题。因而,海遥一见刘邦神色突变,便赶紧见好就收,“不过,我相信我们会宾主尽欢的。契约嘛,还是不要了。”
刘邦难掩心头暗乐,这个女人虽然狡猾,但很有意思。与她相伴,生活必定充满乐趣。不过,他不希望她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因而,他脸上的笑容仍若有似无,声调也仍是冷冷的,“那么,你能干些什么呢?”
海遥明亮的双眸里闪着晶亮的光芒,“这个嘛……”
刘邦的嘴角不自觉再次抿起,他静静等待海遥继续往下说。
见刘邦神色变得轻松,海遥嘿嘿一笑,“你放心,我自然能找得出让你真心实意愿意留下我的工作的。”
海遥这种神情举止刘邦第一次见到,他不自禁随着她的一笑一颦或朗笑或皱眉。
见刘邦半晌不答,海遥催促,“到底行不行?”
刘邦忽然大笑,“自然行。其实,让我真心实意留下你并非很困难。”
他虽笑着,但海遥还是轻易地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暧昧、一丝戏谑,顿时,她觉得身上一阵酥痒,联想到他有喜欢抚摸她身体的“嗜好”,她开始局促不安起来,“郑重说明,我们是雇佣关系。”
刘邦含笑点头。
海遥尴尬地笑笑,“所以,请尽量不要有性骚扰事件发生。”好吧,他昨夜为她换了身上衣衫这件事姑且不算,可是,沛郡客栈里那种抚摸还是少发生的好。
刘邦满脸讶异,“性骚扰?”
海遥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超前了些,于是,很有耐心地解释,“就是不要随便对我上下其手。”
刘邦收笑,他静静盯着海遥的双瞳,海遥被他这种摄人心魄的注视弄得手脚无措,头一闪就要侧过身望向其他方向,刘邦却扳住她的肩,“你在为项羽守身?”
犹如一把利刃骤然间刺入心里,虽然痛得难以自制,但海遥仍笑颜明亮,“为一个不爱我的人守身,怎么可能。”
她脸上有种奇异的美丽光芒一闪而过,刘邦移不开眼睛,“那是为何?”
海遥如墨的双眸突然幽深起来,“因为下一个我爱、爱我的人还没有出现。”
刘邦动容。以前她说过,没有爱的基础,男女欢好就如同牲畜苟合。今天,相同论调再次重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特别。突然间,他心里有种期待,也许,成为那个她爱、爱她的人也不错。
见刘邦眼神炽烈,海遥再次局促起来,她匆忙躺下,“我困了。睡醒后会马上找活干。”
刘邦久久盯着侧身向里的海遥,直到营帐之外萧何的声音传来,“主公,樊哙的那些女人们又闯入营中。”
刚恢复到坚毅冷硬的神色顿时成了气急败坏,刘邦恨恨地咬牙,“樊哙呢?”
听刘邦声音不善,营外的萧何轻叹口气,“自然又躲了。”
刘邦紧握双拳,“把他揪出来,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末将遵命。”
“限期两天。”
萧何再次轻叹,“末将遵命。”
海遥的这一觉有点出神入化,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整整一天,未进食未喝水,刘邦出入三次,她甚至连睡姿都不曾改变。直到月上中天,海遥终于醒了,她是被饿醒的。从溺水醒来吕府被绑到现在,她还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