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边指着紫末的背影示意周勃一起跟过去,边解释道:“楚军挟全军力量进攻广武山时,夫人应该发出两份情报,同时发出的还有求救讯息。谁知,传递消息的信鸽被人射伤,延迟数日后被韩信无意中救下。周勃,你别骂我,你也知道韩信对夫人的感情,我根本就拦不住他。若不是夫人还要为我们传递情报,暂时还不想离开楚营,韩信那厮早脱离队伍了。”
周勃沉默了,心里为海遥感到不值的同时,也对刘邦隐隐感到失望。若没有夫人海遥,汉军的整体作战能力不可能上升得这么快,也不可能有这么精锐的骑兵和特种兵,可以说,汉军的胜利有一半是夫人的功劳。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樊哙走着走着,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停步瞪着周勃,“你也应该接到了夫人的求救讯息,为什么不派人前去营救?”
周勃的心情既沉重又复杂,很想告诉任何人,他比任何人都想去营救夫人。可内心却又十分矛盾,他不能说也不能做,大王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特种兵的任务是冲锋陷阵,不能去救人。
樊哙从周勃脸上看出了异常,学着周勃刚才的样子,一拳头打在周勃脸上,“你居然没有派人前去救夫人!”
周勃硬生生地受了樊哙一拳,不还手,闷着头只管往前走。
樊哙纳闷地看看自己的拳头,又望望周勃的背影,脑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心里一个激灵,他快步赶上周勃,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大王不让去救?”
周勃冷冷地瞪樊哙一眼,“我可什么也没说。”
樊哙呆如木鸡站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君臣一殿,觥筹交错,笑语震天。唯有齐王韩信既不与人交谈,也不与人对饮,在自斟自饮中神游四海。
紫末悄悄走到韩信身后,压低声音道:“韩信,我有话问你。”
思绪被打断,韩信剑眉一蹙,话音中带着些许不快,“何事?”
紫末为难地打量一眼四周,发觉身边已有人往这边看来,她想问的话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因而,她轻声央求道:“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韩信沉默地点点头,放下酒樽尾随紫末走出去。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紫末一改刚才的软语相求,脸色冰冷,声音低沉,质问韩信:“你写给海遥的信为什么会在大王手里?”
韩信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紫末见他始终不吭声,再也不沉不住气,怒指着韩信斥骂:“我是希望海遥跟着你生活,可我毕竟不是海遥,无法代替她做出选择。我迫使樊哙把他与海遥的联络方式告诉你,只是让你获得更多的机会,并不是想让你去误导大王,让大王对海遥的误会加深。韩信,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去选择,不要设置阻碍,也不要误导她和大王。”
唇角紧抿的韩信忽然笑了出来,“紫末,若她和刘邦之间的感情连误导这种考验都禁受不住,还有维持的必要吗?”
“你……可是……”紫末意识到韩信说得不错,也意识到她的一相情愿对海遥毫无帮助。望着眼前笑容明亮的少年,她轻轻一叹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我不会再插手海遥的事,你……以后不要再问我,关于她的任何事。”
韩信收了笑,疾步赶上紫末,“刘邦收到的是哪一封?”
紫末狠狠地瞪了一眼韩信,一字不落地把帛书内容背出来,“韩信,你什么时候和海遥熟悉到自称‘信’了,你故意的吧!故意让大王看到的。”
韩信双眼微微眯起,他给海遥只发过一封信,害怕过于密集又没有实际意义的信会让海遥厌烦。这封信显然是有人伪造而成,目的如果不是想离间他和刘邦,就是想让刘邦对海遥的误会加深,而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有一个——项羽。不过,这样也好,刘邦对海遥误会加深,最终受益的人只会是他韩信。
见沉默不语的韩信脸上居然带着微微笑意,紫末心里更为恼恨。
韩信觉察到紫末的变化笑容扩大,“你们太不了解我韩信,我若想离间海遥和刘邦,又岂会用这种笨拙的手段。我会站在他面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做过什么,海遥回复过我什么。我之所以没做,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得到海遥的心。”
见他脸上虽然笑着,可眼神中透露出了哀伤,紫末心里忽然一阵清明,是啊,依韩信的性情,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件事。想了一阵子后,她不确定地猜测,“难道是项羽?”
韩信笑容冷漠,“看来他同样没有得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