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专注的开着车,似对车里几人情绪的暗自变换无所觉察。
区雅芙不知道这十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想亲近贝玺,但眼前的情况似乎并不容易。
考虑了许久,还是在医生为贝玺处理伤口时,在医院走廊里打了个电话。
“我是区雅芙,现在说话方便吗?”区雅芙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那端轻柔的音乐声,显然凌柠浩不是在酒店里。
“哦。方便,区,有什么事吗?”人声如音乐,也带丝蛊惑。
“贝玺的腿摔破了?现正在医院处理伤口。”区雅芙甩甩头,声音刻意明快,尽量显出自己不在意。
“男孩子,应该坚强一些,没关系的。”凌柠浩强忍着心疼,装得比区雅芙更不在意。
“即便是男孩子,可他还小。他摔一跤不打紧,可他需要吃正常的三餐,也需要有正常的家庭教育。”区雅芙瞥了眼身边路过的患者及家属,声音尽量压低,但心头微怒却是再也抑不住,开始责怪起凌柠浩来。
“区,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不可能带着儿子工作的。”凌柠浩近十几日的郁积顿时消逝,心里一边暗暗得意,一边觉得特对不起儿子贝玺。
“我……,凌柠浩,那个女孩子是谁?”
“是杨穆吧?她是……是贝玺外婆的家人。”
“哦。”区雅芙稍微放心一点,亲戚总比家政师强,“她会煮饭吗?如果会,尽量让贝玺在家吃家常饭,老吃汉堡喝饮料,对孩子发育不好。不多说了,回聊。”不等凌柠浩说话,她径挂断电话。她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因此,刚刚的那番话说出来,她觉得头脸微烫起来。回过头,她更觉难为情。
行者抱着贝玺站在她身后,那女孩子瞪视着她站在行者身后。
“区,我想喝粥。”贝玺的样子委屈万分。
“区?区小姐,我还赶时间,请尽快送我们回小区。”杨穆口气不善,走到行者跟前,向贝玺伸出手,“听话,阿姨带你去喝粥。”
“贝玺腿疼,不想走路。”贝玺眼里的惊恐又起。区雅芙看得眉头直皱。
“丫头,你能抱动他吗?如果能,就抱着他,如果不能,就跟车回小区。”行者的四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杨穆张了张嘴,却没敢说什么。
目送杨穆、贝玺进入别墅,区雅芙转过身,“行者,麻烦你了。芒特哈根之行怎么样?”
“很独特的文化,群空间有照片,你看过之事绝对后悔自己没去。区,王霞给你添麻烦了吧?”
“也没什么,她的事应该没问题。下午,她们单位老一给我打了电话。行者,别怪我,你知道我不喜此道,希望只此一次。”
他叹口气,“还是晚了一步。今日我来,一则退还你打到账户的费用,二则想告诉你,王霞的事你别插手。”区雅芙一怔,行者苦笑,“有些女人是不能有权的。我中午没吃饭,被刚才的小家伙一提点,挺想喝粥。咱们找个地儿边喝粥边谈。”
原来王霞对仕途异常感兴趣,而行者担心身处财务部门的她会犯错误,因为依照他的观察,他认为王霞有这个倾向。
依旧是他说,区雅芙听。行者说得越多,区雅芙心里的不安越强烈。
从太阳落山到华灯初上,行者仍喋喋不休诉说着自己的困惑和难处。期间鲍志杰打来一次电话,问她在什么地方,她只说是应酬。自上次之后,鲍志杰对行者意见很大,若鲍志杰得悉行者为王霞的事再一次找区雅芙。鲍志杰必会再次口出狠话责难行者。
桌边的手机再一次震动。区雅芙一看,居然是贝玺的号码。
“贝玺,怎么还没有睡?”区雅芙没有料到小家伙会打电话过来。
“区,我的腿被烫了。好疼,呜呜。”贝玺哭声很弱,这令区雅芙诧异。
“杨穆呢?”
“她出去了,门也反锁了,我出不去。”
“打电话给爸爸了吗?”区雅芙快速起身,拎起包向外冲去。行者被她的神色吓坏了,紧跟而出。
“爸爸手机打不通。”
“贝玺乖,先去卫生间打个冷水冲洗,区马上就来。”
“区,我好困。”贝玺的声音越来越小。
腿被烫伤,对大人来说,也是种难以忍受的痛楚,可小贝玺居然泛困,区雅芙心中恐惧起来,“贝玺乖哦,区现在很无聊,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告诉区,你怎么会被烫伤呢?”
“姐姐买了冷粥,我想热热,……,站在塑料凳上……,锅打翻了,……烫了腿。”贝玺已经语不成句。
行者的车子没有出入证,保安罗嗦不休。行者打量一眼脸色煞白的区雅芙,方向一打,车子已冲入小区,按着区雅芙指点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