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方很轻柔的声音。
“你是……新加坡……。”区雅芙一愣,居然是她的亲生妈妈。
“最近过得好吗?”
“有什么事?”区雅芙迅速整理情绪,语调中已丝毫不带感□彩。
“柠浩……。”
听得出,她很犹豫说还是不说。
凌棕浩在新加坡,而杨穆一家和凌棕浩的前岳父杨成辉有亲戚关系。这时候她的电话肯定跟凌柠浩在新加坡的事情有关。
她的电话对于区雅芙来说很及时。
因为区雅芙心中有太多疑问。
“凌柠浩怎么了?”
“你不知道?柠浩得病了。”听了区雅芙的话,她的亲生妈妈有点吃惊。
“什么病?”不止区雅芙有点急促,就连收拾残酒的鲍志杰也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盯着区雅芙注意听她们的通话内容。
“白血病。”
区雅芙呆了。
这和绝症没有什么分别。因为凌棕浩父母双亡,而且没有兄弟姐妹,靠亲属骨髓移植配型治疗的可能性极小。
区雅芙傻了。
原来这才是那份离婚协议书的真正原因。原来凌柠浩把自己的爱隐藏得这么深,原来这个婚姻里她区雅芙只是个傻子,而且是超级的。
“麻烦告诉我,他现在住在新加坡哪家医院?”区雅芙心中有了决定,她静静的站起身边向卧室走边问。
她要马上即刻赶往新加坡。
有句话鲍妈妈说得很对,婚姻里责任与义务才是最重要的。以后照顾凌柠浩是她区雅芙的责任,抚养小贝玺是她的义务。
“杨氏疗养院。”她的亲生妈妈声音很低沉,应该是为了女儿的不幸而难受,“我去接你机。”
“不用了。”区雅芙客气的拒绝。
对方叹口气,挂断了电话。
鲍志杰起身抓起外套,“我在车里等你,就只带证件吧。尽量节省时间。”
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虽然没有办法知道区和那个男人离婚的原因。但如今那个男人病了,于情于理,区都应该过去照顾。
他快速穿上鞋子,拉起门柄就准备出门。
可区雅芙心中已有了决定,她默然转过身惨笑着说,“志杰,今天只当我们没有见到过。你也没有见过那份文件。我仍是凌柠浩的太太,你仍是杨樨的老公。……我们之间划上一个句号吧。”
“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要尽快赶到他身边。”
“已经错了太多。我希望以后不再错。所以,今天算是正式的结尾吧。”
鲍志杰动作停下。手中的车钥匙滑过指尖,落在地上,那声脆响如同心脏裂开的声音一样,他们心里异常清楚,两颗流血的心将越走越远。
沉默。
再沉默。
空气似乎凝结了。
呼吸似乎也停止了。
房间只剩下两颗心滴血的声音。
鲍志杰听得很清楚。
区雅芙听得更清楚。
最终,鲍志杰拾起钥匙快速开了门,“你只当我是出租车司机。”
他担心她这种状态无法开车。
区雅芙知道
两人一路无语,目光都是呆呆望着车外。
新加坡。
杨氏疗养院。
区雅芙并没有见到凌柠浩。
因为,这家疗养院属于高级私人疗养院,他们有严格的探视制度:没有当事人同意,是无法踏入疗养院大门半步的。
而凌柠浩的病房更为特殊。据门卫说,这个病人入院前已声明拒绝见任何人。
区雅芙能做的只有央求门卫值班员去征求凌柠浩的意见。
值班员态度异常坚决:这是不可能的事。原因之一是制度,原因之二是凌柠浩这个病人身份特殊。至于如何特殊法,值班员沉默了两个小时后,见一身疲惫的区雅芙仍没有走的意思,才小声说,这个病人是院长杨成辉的女婿。
区雅芙无声苦笑。
凌柠浩这种选择是为了贝玺。他为了托付小家伙。
他把儿子托付给儿子的外公外婆,因为除了他们夫妻外,儿子的外公外婆会是最疼爱贝玺的人。他把公司交给了杨樨,他知道杨樨会心甘情愿做得很好。
她只是他安排身后事的局外人。
但她并不因此而伤心。
她想她知道他这么安排的原因。
“我从国外来,是患者的太太。请问,怎样才有办法见到他?”区雅芙没有别的念头,就只是想即刻见到凌柠浩,她要尽为人妻的责任和义务。她不能让一个爱她的男人带着心痛、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从她知道这个消息起,她就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补救似乎为时过晚,她觉得她能做的就只能照顾好凌柠浩,继而是抚养贝玺。
因为她不能破坏鲍志杰的婚姻,因为还牵扯到杨樨腹中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