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太子妃(98)
此时的萧沨全身的重量都搭在身侧的萧少康身上,看见殿中的各人后,有气无力地抬起手,从萧玉礼的身上晃悠悠地指向萧瑀,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萧沨的出现不在萧玉礼的计划之内,那个人不是已经服下足够分量的药了么?母妃不是说他已经神志不清,很难清醒过来了么?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萧玉礼是何许人,他心中虽然惊讶万分,脸上却装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父皇,您真的醒了么?”萧玉礼的眼睛里已然闪烁着泪光般,他上前一步,走到萧沨的身侧,不可置信地问道:“儿臣听闻您已经苏醒召见长兄,心中一时欣喜就没有顾得礼数追进宫里。儿臣虽然是因担忧父皇的身体,但毕竟还是僭越了,请父皇责罚!”
他字字句句里都透着对萧沨的父子之情,就算是杜云锦也差点为他表现出来的所感动。
也不知萧沨是久病变得糊涂还是真的被萧玉礼的虚情假意所感动,他没有追究萧玉礼的僭越,只是轻轻地拍拍萧玉礼扶住他的手,尔后便将目光看向一旁未动分毫的萧瑀身上。
萧瑀与他之间,感情素来淡漠。若他仍旧未醒,也许萧瑀还会真的因他的病情而着急,但看见他真的苏醒,萧瑀反而表现得远不如萧玉礼亲密讨好。便是现在,萧沨的目光探询地看向他时,他也只是低垂着头,未闻得一声问好。
“长兄。”
还是萧少康打破这份沉默,他扬起稚嫩的笑脸说道:“长兄不是因父皇苏醒后召见方到龙乾殿的么?眼下父皇已经苏醒了。”
闻言,萧瑀才迫不得已地抬头,淡淡地问了句:“恭喜父皇吉人天相,身子康健。”
萧沨动动唇,没人听见他的声音。
萧玉礼的目光在萧瑀和萧沨之间转动,似乎察觉到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连忙转头对萧沨说:“父皇久病多时可能还不曾知晓,如今南滨长岛郡外一带夷人叛乱,朝中商议后派定远将军荣景成领兵讨伐也未见成效……”
他故意顿了顿,萧沨的眉头便随之一皱。萧少康见状忙将萧玉礼挡在身外,轻声劝道:“父皇刚刚苏醒,身子还虚弱,七哥怎此时此刻就与父皇讨论这些烦人的玩意儿!”
他话里的责怪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萧玉礼默然地瞥过他一眼。整个御医院都无人能让萧沨苏醒,偏偏此时萧沨能够出现在这里,若说不是他这位九弟的功劳又会是何人的!谁人不知,他这位九弟自幼就酷爱医术,借着皇室贵胄的身份寻到不少的名师相教,如今一身的医术已不在御医之下。而萧沨此时苏醒出现,就是生生来搅他局的!
饶是萧玉礼城府再深,也不禁对“从天而降”的萧少康掩不住恨意。
萧少康倒是对萧玉礼的怒视不甚在意,他瞧了瞧萧瑀,这才缓缓地看向杜云锦,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悄然点点头。这一世,虽得不到你笑颜如花,总归要护你平平安安。
“九弟年幼,自是不知晓此事的厉害。九弟是父皇的儿子,七哥我也是,岂不会顾忌父皇的身体!夷人之患素来就是有的,他们聚居在远离陆地的岛屿上,以大海为食,只有每年冬季时才会上岸来抢抢食物。前朝曾将他们狠狠地打击过一阵,他们也确实乖了一阵子,也不知是因为休养生息得够了还是因为得知父皇身体微恙,自上月开始就不断到长岛郡侵扰。截止本月初十,夷人已残杀我朝子民百余人,抢夺女子财物无数。九弟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长兄。”
他话音刚落,萧少康果然就看向萧瑀,无声地确认着。
萧瑀脸色沉重地点点头,接着萧玉礼的话说起来:“本殿与七弟曾在朝中和众位大臣商议,派了一向戍守南滨的荣将军前往铲除夷祸,却不想荣将军竟然也兵败于长岛郡。其他族类,如犬戎等知晓此事后都蠢蠢欲动,一时间竟无法调动其他的将军前往南滨,以至于夷人之患越演越烈,已然失去控制。”
“竟有此事!”萧沨刚苏醒后就听得此等噩耗,胸中悲愤,一口污血毫无预兆地吐了出来。
“父皇!”
萧少康与萧玉礼急忙扶住萧沨,就连萧瑀此时也慌了心神,上前几步。
“父皇不必担心,我朝人才辈出,难道还找不出一位可以打退夷人的将军吗?”萧少康为萧沨顺着气,同时安抚着他,免得他再情绪波动过大,伤及心脉。
萧玉礼眉眼冷冷地笑着,等萧少康将这句话说出之后才假意附和道:“九弟说的也对。不过组训本朝重文轻武,朝中已多年未出将才,如今也靠着像杜将军那样的老将军镇守边疆。要说选出一位可以打退夷人的将军不是没有,须再等上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