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莼看过去,要是嘴里有烟恐怕就掉下来了。
高高瘦瘦的小哥看起来挺文静的一个人,收拾起东西来,唯干净利索四个字可形容。
丁莼看着脏乱的家一秒一秒地变得整齐便干净,心情十分复杂,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大婶……”她说。
“今天让他留下来给你全部收拾干净。”大婶点点头:“时间够的话还能给你做顿饭。”
“呼……”丁莼吹了吹额前的薄刘海,换个姿势站立:“那行吧,我暂时用着,要是不满意随时退货。”
“好嘞好嘞。”大婶连声答应。
她走了之后,丁莼关上铁门,里面的木门打开透气。
“房东。”蒋冬生听见小姑娘在阳台打电话:“你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搬走家具?我正在收拾房间,你不搬走我没法收拾。”
“尽快,最好现在马上来。”
挂了房东的电话,丁莼心情略烦躁,直到房东的人过来了,她的脸色终于好看点。
“冬生。”她瞅着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蒋冬生:“把我的行李收拾到一个角落,让他们把家具搬走了你才收拾屋子。”
“好。”蒋冬生说。
而丁莼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中等的行李箱。
搬走旧家具花了半个小时,外面天都黑了,丁莼找出钱包钥匙和手机:“先别弄了,出去吃饭,顺便买点搞卫生的工具回来。”她忍了忍,没拿烟盒和打火机。
“我先回家一趟行么?”蒋冬生站在屋里,丁莼终于看到了他全貌,眼睛还挺大的。
“行啊。”丁莼说:“你家在哪?”
“就在附近。”蒋冬生指了指,可是丁莼也不知道,懒得问。
“走。”
锁门下了楼,跟着前面的男孩七拐八弯地走了五分钟左右,他说:“到了。”回头瞅着丁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丁莼应了声,无聊地打量蒋冬生的家,看上去比自己租住的房子还要小,位置也不好,很深很窄。
隐约听到一些吵杂的声音,丁莼没有兴趣听墙角,她往外面挪了几步。
然后蒋冬生就出来了,天色太黑看不见什么表情,只看到两只眼睛有点亮。
“你们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丁莼才来两天,什么都不清楚。
“就是海鲜比较多。”蒋冬生有点迟疑:“我带你去吧。”
丁莼又跟着他七拐八弯,走到比较繁华的街道上,拐进一条小吃街。
海鲜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到处都是。
身为北方人,很少感受这种‘鲜’的味道。
“陈叔。”蒋冬生走进一间门面不大的小吃店:“有客人。”
后厨走出来一个中年大叔,看见蒋冬生笑了,看见丁莼,愣。
丁莼有点烦躁,这种目光她忍受了两天了……穿吊带热裤露出双花腿,就那么值得惊讶么!
“冬生。”陈叔说:“这是你同学,还是女朋友?”
“不是。”蒋冬生拿纸巾擦了擦椅子,把菜牌递给丁莼:“你看看……”才回头对陈叔说:“黑婶给我介绍的活。”
“……”丁莼的嘴角严重抽了抽,眼睛若无其事地浏览菜牌。
过了两分钟还没决定好点什么,蒋冬生的手指踌躇地伸了过来:“这个好吃。”
丁莼放下菜牌:“那就要这个吧。”
“陈叔!”蒋冬生收走那张薄薄的A4纸:“要一份虾仔面,一碗香辣蟹。”
“你吃什么?”丁莼说。
“陈叔知道的。”蒋冬生倒茶洗筷子:“我吃蛤仔面。”
“你不是说虾面好吃吗?”丁莼挑着眉。
“……都好吃。”蒋冬生把洗好的筷子给她:“鲜虾比蛤仔贵。”
丁莼接过筷子:“谢谢……”
作为一个除了钱,穷得只剩下钱的人,丁莼不知道什么叫贵,她只选择自己喜欢的。
可是喜欢的东西太少了,她嘴挑又龟毛。
“你才十八岁啊。”丁莼说:“还读书吗?”
“读啊。”蒋冬生看了她一眼:“读高二。”
“哪个学校?”丁莼托着下巴沉思:“貌似我也是读高二?”
蒋冬生又瞅了她一眼:“八中。”
“靠……”丁莼拿出手机,翻出自己的入学信息:“滨海第八高中高二、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