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思想了想,没想起来人具体长什么样,只记得快要拖到屁股的马尾,总是毛毛躁躁的,还有她出了车祸,中途退出了集训,怪可惜的。
“那正好一起,都是熟人。”
张金元更没印象,但没什么关系,上了大学,离开家乡来了异地,才知道老乡泪汪汪是什么概念。
他把瓶盖拧上,嘴咧咧:“我赞成。”
“两个小姑娘可能有安排。”
江随另有自己的考虑,他把球包拎起来,单手拢起额前湿发往后抓抓:“我问问先。”
谢三思跟张金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两人犹豫再三,互相鼓励着,委婉地开了口。
“随哥,你的底线呢,”谢三思抓耳挠腮,“会不会……放的太低?”
张金元咳两声:“话语权也没了吧,是不是应该拿回来点?”
“底线?话语权?他妈什么跟什么。”
江随背上球包,把黑色运动外套穿上,棒球帽一扣,他从口袋里模出单车钥匙,食指勾着晃动几下,笑道:“两位同学,你们随哥过的很舒坦,不需要作妖。”
“等电话通知。”
说完就走了,回家抱媳妇的心不要太热切。
谢三思摇头咂嘴:“随哥这是掉深渊里了吧。”
张金元戴回眼镜,推推,意味深长道:“深渊里有星星,有月亮,有桃花源。”
谢三思鸡皮疙瘩掉一地:“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张金元还没开始吹,就被他泼了盆冷水:“所以开学到现在了,名校的帅哥,学霸,文化人,请问你找到媳妇了吗?”
“……”
嘲笑谁呢,谁他妈还不是光棍。
江随出了俱乐部就打电话,步子迈得很大:“媳妇,我回去了。”
陈遇惊讶道:“这么早?球不打了吗?”
“昂啊,”江随咕哝,“打不动,想你了。”
陈遇脸微红:“晚上跟三思他们元聚吗?”
江随脚步不停,声线懒散:“听你的。”
陈遇没跟他多聊就要挂电话:“不说了,回来说。”
江随很无奈:“跟你讲过多少回了,市内接电话免费,打也便宜的要死,你一个月的电话费超不出套餐。”
“不是这个问题,”陈遇说,“是你走路打电话不安全,我不放心。”
江随的身形蓦然一顿,心脏一通狂跳,浑身骨头都麻了。
小姑娘总是撩人而不自知。
这样下去,真的不能怪他了。
陈遇见电话那头没动静,她焦急的喊了声:“喂?”
“嗯,在呢。”江随嗓音有点哑,“等我回家啊宝宝。”
“……”
宝个头,什么奇怪的叫法。
陈遇面红耳赤的挂了电话,等身上的热度下去了才去阳台。
刘珂窝在摇椅里,闻着花香看太阳西斜:“阿遇,美院怎么样,好不好?”
问完发现这是废话。
T城美院是全国美术生们心里的理想殿堂,每年就招收六七百个学生。
尤其是好友进的造型学院。
那是美院最难进的一个学院,王牌,国内美术院校神殿一般的存在,能进的全是各画室强者。
太牛逼。
“挺好的。”陈遇给了她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又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就是不能修双学位。”
刘珂蹙眉:“不能修的吗?这么不人道。”
“我想修国画跟动漫,不能双修怎么搞,那我明年不来这了,我换个美院。”
陈遇抿起了嘴角:“换哪一个?”
“看你严肃的,逗你的啦。”刘珂捏她的脸,“来肯定是要来的,这可是我的梦中情人。”
去年要是家里没出事,她没出事,照常报考美院,专业课问题不大,就是怕文化课过不了,综合起来,把握顶多过六成。
今年复读了,文化课方面稍微多了些自信。
这都是命运。
刘珂躺回摇椅里,老神在在:“至于动漫,不能双修的话,选修总可以的吧,学个皮毛,剩下的自学。”
陈遇也是那么想的,她除了要学油画,还想学点雕塑。
这个话题她跟江随讨论过不止一次,每次都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亲上,然后……不了了之。
只能大二再看。
江随跟往常一样,单独出门,回来必买花。
基本都是玫瑰,各种颜色。
这次也不例外。
江随买了一捧香槟玫瑰,进门就连同球包跟棒球帽一起撂鞋柜上面,整个人挂在了他家小姑娘身上。
陈遇拖着他,费力把门关上:“能不能站好?”
“不能。”江随把脑袋搭在她肩头,手臂圈着她,左右晃了晃,“给你买了花。”
陈遇嫌沉,推推他:“花瓶里的还开得好好的,你又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