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解约,解了约,你就不是我的保镖了。」
霍于飞就是这一点不满。「你明明有危险,不应该解约。」
「我现在肯定你的耳朵是装饰用的。我说了我要回迈阿密,你这次跟我去,往后呢?你打算一辈子都跟我在那儿?当我终生的保镖?」
「终生」这两字陡然震住了他,他一时无话。事实上,他退伍之后做这一行也不过短短四、五年,已觉得腻,甚至在遇到唐湘茉之前是打算撒手不干了。
他熟悉自己的性格,根本就无法在一件事上专注太久,遑论做一个人一生的守护者,未免负担太大。
所以他应该顺着唐湘茉的台阶下来,说她讲对了,两个人好聚好散,可他胸腔一阵猛烈鼓躁,手握紧成拳,就是不想这么讲。
于是,再开口,他听见自己说:「好。」
「什么?」
「我当你终生的保镖。」如果有人把这句话录下来,放给他听,说是他自己讲的,霍于飞绝对不信,肯定怀疑自己被催眠。可现在,毫无任何外力强迫的情况下,他竟这么说了。
简直是鬼迷心窍。
唐湘茉显然也被吓到,她舌头打结,心思迷乱,怀疑自己听错,问题是这男人散发出的气息告诉她这并非是玩笑,就算是,她也笑不出来。
他很轻易就动摇了她,在他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的情况下,这令她生出焦躁,竟难得地动气。「我想,你不只耳朵是装饰品,就连脑袋也是。」
扔完这句话,她闪身回房,拒绝再跟他有多余交流。
她关上房门,不禁叹息,怎会沾上这么一个不好搞的男人?真是上辈子造孽。她怕了,自认惹不起,她想逃,逃得远远的,这还不行吗?拜托,放过她吧,她真的禁受不起……
因为她怕,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跟他一样糊了脑地说:「好。」
让他当她终生的保镖,这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
霍于飞几乎要怀疑自己疯了。
「我居然说好?!」而且还是在唐湘茉甩门的声音响起之后,他才赫然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从没有谁成功将他留住过,就像当年决定从军或是退役,母亲留他一起住在西雅图,他的答案都是不,何况是雇主!
但唐湘茉就是有这个本事……他理智上想与她保持距离,却在听她说要一个人回迈阿密,甚至开口解约以后全部消失,他气她始终冷静,还说要替他找个好人家,她当他是什么?古代的侍女吗?呃,好吧,确实好像……差不多……
那他到底是在不爽什么?因为她罔顾自身安危,企图把他扔到一边?没差吧?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可恶,为什么只是这么想他就觉得浑身不痛快啊?
霍于飞肯定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烦恼过,他也不是真的蠢蛋,连自己对一个人产生情愫都不晓得,他只是拒绝朝那个方面思考。感情始终都是一件棘手且麻烦的事,他不若自己的堂弟甘于安宁,守着一个人、一件事,一辈子,那太折磨人了,不是他希冀的人生。
他该听她的,如果他够聪明的话。
但隔天早上,唐湘茉起床,他却说:「我跟你一起去迈阿密。」
这是他一晚辗转反侧后的结论。托她的福,他尝到数次失眠滋味,满脑子都装着另一个人,难以搁下。
既然退不了,那就只能前进,他选择如此,而在说出口的瞬间,他明白自己并不后悔。
唐湘茉彻底愣住。本以为这男人一晚没来吵她,就是接受她的说法,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我不要。」
她咬着粉唇,表情透着要命的倔强。这次霍于飞真的想翻桌了。「妈的唐湘茉,我的脑子是装饰品又怎样?我看你的心才是真正的装饰品,还是脆弱又易碎的那种?不过就动个心而已,我都认命了你还在那里ㄍ一ㄥ什么?现在纠葛的情节根本就不是王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其实很哈我……」
唐湘茉嘴巴张大。「我哈你?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这两只!」他自指双眼,太过用力还差点戳瞎自己。「我唱歌的时候你是怎么看我的?你心里有数!」
「这……」唐湘茉脸蛋爆红,像心里被人仍了颗手榴弹,轰然爆炸,全身震动。确实就是在那时,她初次意识到自己被这男人触动,两个月来相处的点滴汇聚在一瞬间,彻底淹没了她,她还以为……他没看见。
见她开始动摇,霍于飞打蛇随棍上。「还有在那之前,你捏我那里!」
「噗!」她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他却一脸信誓旦旦。「不然你捏过别的男人的?」问完,见她久久没发言,目光闪灿,他痛骂在心。「靠,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