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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有恙(56)

自打提及“南星教教主”五个字,白瑛手指紧扣,还是沈殊平眼疾手快,及时卸掉了白瑛胳膊上的力道,不然被他捏破手中嘟囔,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在家的几人都得受点小罪。

邱熔传给丈夫一个赞美的眼神,再看看略有失神的白瑛,这才又问夏颐道:“你们堂兄弟两个算是各为其主吗?”

夏颐苦笑了下,“堂兄虽是鲁王的庶子可与鲁王并不亲厚,我一直想知道教主想杀我,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得了皇帝的授意。我常常疑惑,我和宫里那个,究竟谁才是替身。”

你就别说人家南星教教主与其父鲁王不亲厚了,你跟你爹关系也不怎么样啊,你看你都不肯称呼“父皇”,叫孟嫔也是一口一个“生母”……难怪爹爹不让我多问夏颐的身世,光听就觉得头大。邱熔两手一同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由衷道:“你可真不容易。”

夏颐不接这话,只是诚恳道:“当年养父说过我体内有控制我生死的毒,便给我种了一只能压制却不能完全除去这剧毒的王蛊。你助我的王蛊进阶,如今这毒已经几乎探查不到了,将来就算被引动,也不能把我如何了。加上在青原城那次救我于水火之中,你已经连救我两次性命……将来不论如何,我绝不会害你。”

夏颐说的是实话,将来怎么样还得另说,单就这一刻,他的确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

他沉默了下,又继续道:“你们,”说着也看了看一直扶着白瑛的沈殊平,“也要多加小心。”

沈殊平一听,眯着眼睛就笑了。邱熔也莞尔道:“想且有能力制住你性命的人,”她伸出手指,“皇帝、皇后、孟嫔以及你那个堂兄教主。”说着,笑容更深,“这些人要么是我家的对头,要么是”她又瞄了眼白瑛,“仇人,他们多恨我一点少恨我一点,有什么差别吗?我们邱家,还有平哥哥,从来不惹事,可也不怕事——要是连这般强者之心都没有,何谈成为人生人,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沈殊平十分认同妻子的话,他也知道了皇帝想将无名功法凑齐,今后恐怕少不了事端——但那又如何?韦恒纵然能一手遮天,他也要把这天捅个窟窿再说。

夏颐终于笑了,他很满足:他真的没有看错人。眼前的这对夫妻,跟他们相处不需要什么防备……对夏颐来说,能与信得过的朋友轻松往来,想说啥就说啥,还真是种异常新鲜又愉悦的体验。

这人心情一好,话就说得多,夏颐道出了此来的目的,“我来,是想见见我那位太子大哥,顺便送点见面礼。我不会牵连到邱家,只是太子是你亲表哥吧?”

邱熔轻飘飘道:“我又不认识他。你看,从你出现,我爹都没限制我和你往来,这足够说明我家的态度了。”她才不信夏颐的身世她那个老狐狸一样几乎无所不知的亲爹会不知道。

夏颐更是喜笑颜开,“这样最好。”

气氛如此融洽,邱熔也多说了两句,“按道理,母族强盛能实在地加重太子的地位,就算想卸磨杀驴,也得是他登基之后的时期了……恕我驽钝,太子表哥的想法我真是想不通啊。”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连一直绷着脸的白瑛也略有动容,夏颐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有人禀报:美人爹派了亲信来,请夏颐到书房一叙。

夏颐走了,还剩下个白瑛需要“心理辅导”。

邱熔心说:终于轮到你了。秘法进阶至第五重,更不容易疲惫,觉得自己状态不错,捡日不如撞日,今儿也把你攻克得了。

思及此处,邱熔给丈夫递了个眼色,沈殊平捏着白瑛的手腕,把那个毒药包从他手里抠了出来。

自从夏颐离开,白瑛已经略显轻松,解除了他的“化学武器”,邱熔直接用上了秘法,“咱们也聊聊呗。”

沈殊平极力忍笑:媳妇儿这语气跟四岁的小侄子说话时一模一样。

白瑛抬起头,脸色苍白,缓缓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刚才提到你师叔?”

“我师叔云游到西京之后便没再回来,而是做了太医令,他给师门的最后一封信上说大家不要来找他,权当他死了。”白瑛艰难地吸了口气,“直到我也中了蛊,便能猜到师叔的遭遇了。”

回春门弟子各有偏重之处,比如白曜医治外伤十分拿手,白瑛在梳理经脉上极有天赋,而这位师叔擅长的便是制毒和解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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