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捏了捏她下巴说：“小财迷，我们不过因为竞争角色，团队间撕过而已，其实我跟他本人都不怎么认识。我只是不明白，好好的演戏，干嘛要去唱歌呢？演员唱歌总没有你们专业吧，除了粉丝尬吹，谁会真的把这当回事？”

“说不定，你以后也会唱歌呢？”栗潇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他也要“演而优则唱了”。

沈黎摇摇头，他喜欢音乐，但不喜欢唱歌，更拒绝随大流。

……

公布恋情后的第一天，舆论祝福的声音居多，当然少不了一些沈黎傍上富婆，抱上富家女大腿的冷嘲热讽。

去片场的路上，沈黎开着栗潇的车，她则抱着手机一顿吐槽，对刺眼的标题耿耿于怀。

“奶奶的，老娘哪里像富婆了，老娘明明是青春美貌有才又有财的贵圈女神，看上我不是很正常吗？”

吐槽终究是吐槽，私下里嘴一张一闭说过就算。她也没在网上跟人打嘴仗的习惯。

刚出道那会儿，她还不太懂，有一次真的跟网友杠上了，她本意是讲道理的，结果粉丝们一心维护她，跟着一拥而上，吓得那人注销了账户。后来栗潇开始学乖了，网络上只跟粉丝和朋友插科打诨，再也不较真了。

“你看着就不生气吗？”栗潇忽然问。

沈黎笑笑说：“他们说的也都是事实啊，至少从他们的角度看是这样的。我现在就坐在你的法拉利里笑，不用坐在我的迈凯伦上哭了。”

这个反讽一点也不好笑，栗潇回给他一个字“呸！”

又说：“我可记得小时候看F1，法拉利跟迈凯伦车队可是死对头呢。怎么？您这位迈凯伦的车手，这是转会了？”

这个时间段的上海，堵车没那么严重，两个人一路聊着当年看F1赛车的故事。

栗潇回忆起来，滔滔不绝：“之前看KIMI（前F1车手）在迈凯伦开得那么好，却总是突然因为赛车故障中途退赛，当时就想如果他去法拉利车队就好了，他什么都好，就是差一台完美的赛车。可是当他去了法拉利，那年却是靠队友让车，才拿了个年度冠军车手，我对他的幻想一下子就破碎了，这才叫没有如果啊……”

沈黎笑了一声，说：“人总是喜欢在不完美的事情上，想象如果，似乎有了如果，结局就完满了。可是，当事情真按照如果的轨迹发生，最后的结果，往往也是现实的，有瑕疵的。”

栗潇不置可否，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如果当年，她没有去赴那个生日之约；如果她至少有一点防人之心；如果……

那么，现在的她，真的可以称得上拥有一个完美人生了。

第56章

这些幽微的心事, 栗潇没说，沈黎当然不知道。

他继续聊着新发现的共同话题：“我这里还有KIMI的签名, 你想要吗？”

栗潇摇摇头：“前几天在新闻上瞄了一眼，现在风头正劲的, 是当年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冠军车队也没听过，我觉得自己老了。”

一脚刹车，跑车停在红灯前。

只听栗潇幽幽地说：“沈黎，以前我觉得自己特别小，什么事都有爸妈，哥哥姐姐, Lillian也比我大一岁。可是最近，我特别怕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识你的缘故。”

沈黎认真地看着女友, 宽慰道：“我比你大两岁，你老我更老, 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 哪天一块去跳老年迪斯科, 也不错。”

想想那场面，栗潇乐了。拍了一下他肩膀：“我宁愿去唱京剧！”

“那我在下面给你当托，叫好, 鼓掌。”沈黎故意逗她。

这是第一次，畅想他们的若干年后，栗潇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路口的红灯巨漫长，两人唠了很久，车流还未动。

接下来的事就更尴尬了。停在旁边车道的大公交车上，有乘客透过挡风玻璃认出了他们。

然后，两人就成了笼子里的猴，被一群人举着手机咔咔照，进退不得。

栗潇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低头。她今天没化妆，在渣像素、差光线里，不被拍几张丑照是不可能的。沈黎马上把自己的棒球帽摘下来，一把扣在栗潇头上。

心里一暖，抬头，视线被帽檐遮挡着，只看得见沈黎的下半张脸。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让她很想凑上去咬一口，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

恍神的当口，绿灯终于亮起。跑车蹿了出去，逃离直播现场。

回到剧组，沈黎被制片人Simon告知了即将演唱电视剧插曲的“噩耗”。

原来团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口头应允下来，却一直瞒着他，大概也是晓得沈黎的脾气，来了一招暗渡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