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雨晴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爸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也对，老爸从来就是固执的人，而自己性子也随了他八分。

看来，要看清人渣是什么样的人家只得她另想办法了。

柴雨晴知道人渣家的隔壁其实是二姨婆的儿子。

这一天，她找上了门。

“唉呀，是雨晴啊。”表叔娘马梅热情的说道：“来，来家里坐坐。”

这个家是老街旁边的两间屋子。

“后面不是我们家的，是姜弹花匠的。”说起姜家，马梅也是有几分意见的：“贼会算计了，巷道从来不扫一下的，全是我们家在扫，她家人多地还宽一些，唉，人啊……”

马梅也是不知道姜家和柴家在议亲。

“表叔娘，这墙都裂缝了？”柴雨晴四处看了看：“您们都不打算修一下吗？”

“不修了，估计可能会拆迁呢，上街子都在拆了重修新房子了。”马梅道：“我就盼着早点占，占了就能和别人分开了。”

柴雨晴盯着那个缝里透出亮光，这倒是个好地方。

“表叔娘，有水吗，我有点口渴。”柴雨晴不好意思的笑着问道。

“唉呀，你看看我，我去烧点开水，你稍微等一等。”马梅一拍脑门安抚着柴雨晴，然后就去烧开水了。

柴雨晴见状连忙走到透出亮光的那个墙缝边，用手抠了抠，果然给抠掉了一大块。

然后，将从艾金良那儿借到的小型雅马哈录音机塞了进去，再将那一大块的泥填在外面，乍一看就好像没有动过一盘。

这个小型的录音机艾金良当宝贝一般的，说是要给孩子录声音的，要不是看在柴雨晴是刘晓晓妹妹的份上才不会借呢，他改装都用了三个月时间，生生将一个纸盒大小的机子改得比巴掌还要小。

唯一不爽的是，磁带怕不够使。

柴雨晴这一次也是豁出去了，要说服爸爸放弃只能找证据。

但求上天眷顾能录下人渣一家会算计的对话什么的。

“雨晴啊，听说你不当老师了，那你打算以后干什么。”马梅端着滚烫的开水走了进来：“你阿婆在世的时候可是很夸赞你的，说你是一个做生意的料，要是做什么生意能发财，别忘记了表叔娘。”

“呵呵，表叔娘说笑了。”柴雨晴看了她一眼，以前只是点头之交的马梅看着倒也不让人生厌：“行啊，到时候我做什么觉得合适的话就给您说。”

二姨婆也是三个儿子，不同的是，当年的二姨婆胆子大，在建筑上做工，最后捞了一个建筑公司的编制成了工人。

人早些年就瘫了，但是因为有退休工资，三个媳妇儿轮流照顾，日子到也过得舒心。

柴雨晴隐约知道，好像就在不久，三个有工作的儿子都遇上了下岗，那段日子一家子过得愁眉苦脸的，全靠着老娘的退休工资生活呢。

如果能将姜人渣的事搞定，柴雨晴倒不介意拉她一把。

“表叔娘，你要不要卖猪肉？”其实，屠户也是很挣钱的，柴雨晴只是随口一问：“我家那些猪都交肉联厂呢，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卖这个试试。”

“卖肉啊！”马梅想了想摇了摇头：“整天和刀啊血的打交道，我看我不合适。”

也是，一个女人整天搞得一身油腻腻的，确实不太好的。

“呵呵，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柴雨晴有点知道为什么上辈子一家子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了。没什么文化的他们好的工作没能力做，差的又看不起，高不成低不就的，又怕吃苦头，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雨晴，有别的生意的时候可以给我说说。”见柴雨晴似乎是真心的想要替她想办法连忙道：“你是不知道，你二表叔上个月才拿四百多工资回来，说厂里效益不好，一年比一年难了。我又没有工作，这四百多要生活还要供孩子读书，哪里够用啊。”

“也是，是要想个办法挣钱。”柴雨晴站了起来：“表叔娘，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我想到什么好的时候给您说。”

“唉，吃了晚饭再走吧。”马梅站起来留客：“天都快黑了，等娃娃放学回家就可以吃饭了。”

“呵呵，不吃了，吃了天黑了回家就没有班车了呢。”柴雨晴笑着拒绝了这份挽留。

她知道，二表叔能拿四百多回来已是不错了，再过些日子，这一家子将面临着断炊的危险了。

是啊，有些东西是从来没有改变，但是，有些东西她拼了命也给它扭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