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脸色有些严肃,邵汶道,“爸爸不是要多在北京城住一段时间么,我有时间约魏太太出来喝茶。”
尽管魏银回家很是在魏年面前夸了一回陈萱谈代理权的风采,陈萱叹口气,“应该是拿不到了。”
昨天邵女士那种姿态,魏年就料到今天的行程怕是不会太顺利,但也没想到是陈女士掺了一脚,递给她杯温凉正好的温水,“尽力就好。”
陈萱接了喝两口,“我跟阿银得商量商量下一个主推的化妆品了,给陈女士这么一搞,其他牌子想拿货还不知怎么着哪。”
魏年挑眉,“就是陈女士得了代理权,怎么着,这个牌子还不给你们店卖了?”
魏银自己倒好水,对她哥说,“邵小姐说了,我们店太小。虽然没有直接说不给我们卖,可我们要拿货,肯定就得往陈女士那里拿的啊,陈女士能给我们拿?我才不想跟她打交道哪!”
“陈女士又不傻,只要她真心想做生意,就会给你们拿货。不然,短时间内,她在哪里找到一家卖这个牌子卖得更好的销货商。”魏年笑,“做生意嘛,做的是生意。原本你们这个牌子卖的最好,就是和陈女士不对付,也不必立刻就停了。你们另选一种主推的化妆品,慢慢减少这个牌子的销售,也就行了。”
陈萱把手里的搪瓷缸放小炕桌儿上,“再等等看吧,看一下我们接下来的生意怎么样?要是生意依旧好,我跟阿银商量了,想换个大一点的铺子。”
“这也好。”
魏银嘴快,跟魏年道,“二哥,你说多奇怪。东安市场最大的卖洋品牌的化妆品的铺子叫吉庆坊的,那里不是容先生的生意么?原来,容先生还是东安市场的大股东,他竟然给陈女士在东安市场一个大铺面儿,陈女士这次可是要集中国货的化妆品品牌,和吉庆坊争生意的。”
“容先生竟然是东安市场的大股东啊?”魏年很是意外,容扬一看就极有身份,他来北京城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上海,可见北京的生意并不是他的主要生意。魏年意外的是,没想到容扬生意做得这般大。
代理权的事不出陈萱所料,邵小姐还是将代理权给了陈女士,不过,陈女士当着邵小姐的面儿就说了,陈萱在她那里拿货,依旧是七折,她这里不会赚陈萱的钱。陈萱笑笑应了,只是大家心里也知道,以后邵小姐的牌子,陈萱不可能再给她做主推了。
姑嫂二人回家后,魏银十分生气,魏银说,“咱们给她卖了那许多的货,也没有低于七折的折扣。陈女士一件货没卖过,竟然给她这么低的折扣!”什么不赚她们的钱!这种鬼话,魏银都不会信!那啥,陈萱就信了,陈萱还说,“这是假话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哪?”
“二嫂你就是心太好,什么人的话都信。”魏银接过陈萱递来的温水,一口喝干,把搪瓷缸往桌上咣的一放,愤愤道,“邵小姐也是个瞎子,二嫂,你说她是不是傻啊!陈女士空口白牙的,半支点唇膏都没有给她卖过,她竟然给陈女士那样低的折扣。”想到这事,魏银极是不服。她们都能从陈女士那里拿到七折的价钱,可想而知,邵小姐给陈女士的代理价肯定是低于七折的!
不过,品牌是人家邵小姐的,人家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陈萱魏银也没法子。
倒是魏银跟秦殊说这事的时候,秦殊一手拿着刚买回的玫瑰花,比量着汽水瓶的高度,剪刀咔嚓在左倾斜剪下去,“不就是一个小化妆品的品牌么,上海这种品牌不知道有多少个?咱们店生意那么好,这个邵小姐没眼光,换一个牌子就行啦。”
魏银给她拢一拢桌上散落的叶片,“陈女士是要把国产品牌集中到东安市场,她这么一搞,我们生意肯定受影响。而且你说容先生看着挺聪明的人哪,干嘛给陈女士东安市场的铺面儿啊,那吉庆坊还不是容先生的生意?他这不是直接给自己引入同行对头吗?”魏银做生意一段时间,一向心性聪明,对此事极想不通。
“吉庆坊又不是什么大生意,再说,陈女士一开尊口,不要说只是东安市场的一处铺面儿,就是东安市场的股份,说不得容扬也会给她呢?”秦殊脸上露出八卦神采,把手里的玫瑰花插进汽水瓶里,同魏银说,“你不知道吧,容扬和陈女士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是,陈女士不都嫁人了么?哦,不对,你说过她又离了婚的。她这是要和容先生结婚吗?”
“她倒是想,容扬现在怎么可能看得上她!”秦殊又小心翼翼的捏起一枝白玫瑰,“我也没脸说陈女士,不过,要我是陈女士,我可没脸去跟前未婚夫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