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亡夫他表叔(75)
听罢,云扬方知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阿姐,你还是不愿信我?你是我如今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会害你?我刚才那样说,是因为……”
云浮打断他:“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话落,才抓中了云扬刚才那些话的重点,身子一僵:“你说什么,唯一的亲人?”
云扬垂头不说话:“阿姐。”
话说得很轻,但语气格外的悲凉。
云扬什么也没说,云浮却是明白了,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话不成声:“阿爹和阿娘…他们…他们……”
虽然在知道云扬是北疆国的刺客后,她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云浮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
云扬头埋得更低了,哽咽道:“阿姐,对不起。”
云浮心里十分酸楚,但好歹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还能承受得住,是闭上眼,许久,才缓过来:“阿扬,我们先找个歇脚的地方吧。”
云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下了马,两人都不说话,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
“阿姐。”云扬深吸一口气,才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这件事,我原不想这么快让阿姐知道的。”
云浮闭眼不说话。
这个冲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她一时消化不了。
“对不起。”云扬低下头,憋了好久的眼泪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是我对不起阿爹阿娘,他们为了救我,把自己卖给北疆人,做试毒人。只撑了一个月,便……”
后面的话,云扬实在是说不出口,抱头痛哭。
云浮吐了一口浊气,努力镇定下来,睁开眼,把年幼无助的云扬一把揽入怀中:“别哭,阿姐不怪你。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她早该想到的。
阿爹阿娘都是普通的商户,在没有受牢狱之灾面前,虽然没有大富大贵,日子也得也是有滋有味,没受过苦,怎能忍受得了苦役。
能保下阿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今他们姐弟还或者,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阿姐……”得到了久违的拥抱,云扬放声痛哭。
云扬忍了太久了,内心再坚强,人再聪明,也终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云浮摸着他的头,内心百感交集。
失散的时候,阿扬不过还是一个不记事的孩子,如今却把过去的事情记得这般清楚,他这五年,到底都在北疆经历了什么,一个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曾经想过,等找到爹娘和阿扬时,自己的力量就要足够强大,能够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再受一丝伤害。
如今遇到了,就只剩姐弟俩相依为命,偏偏她什么都不是,连自己都护不了,更别说保护阿扬了。
她这五年过的,实在是太窝囊了,有愧于爹娘的九泉之下。
云扬这些日子忍得太辛苦了,太累了,睡了很久才醒过来。
他起来的时候,云浮还是原来的姿势,动都没动过。
云扬懊恼道:“阿姐,对不起,我睡太久了,你的腿疼不疼?”
云浮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笑着摇头:“阿姐没事。”
“阿姐,爹娘的事情……”云扬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不敢与云浮直视。
这么一会的功夫,云浮已经缓过来了。
“阿扬,这件事情以后不许再提了,只要你还活着,阿姐就已经很高兴了,不敢再奢求别的。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别想太多。”劝慰的功夫,云浮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道,“五年过去,阿姐模样不复当初,你是怎么认出阿姐的?”
云扬抬起头,伸手指了指她的左耳:“我长这么大,只见过阿姐一个长着副耳的姑娘。”
云浮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副耳。
她这副耳,刚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听阿娘说,是一岁的时候才出现的,当时她太小,阿娘以为是肿了,不敢让大夫帮忙取下,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副耳越长越大,现在都跟指甲一般长了。
小的时候,她因为这个副耳,受到了很多同龄孩子的嘲笑。
她是镇上唯一长着副耳的姑娘,大人都说,这副耳是不祥之物,克夫克家。
如今想来,当真是如此吧。
后来嫁入何家,她怕这个副耳太招摇,令林氏不喜,便用头发和耳环把副耳挡住。
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辨认身份的标志。
想着过去的事情,云浮也没忘记当下的要紧事,道:“我听萧将军说,童鬼派的刺客都会被抹去记忆,你又是如何记得的?”
云扬抬起头,正色道:“阿姐,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刚刚拦住我们的人,也是童鬼派的人,跟我有些恩怨。他们刚刚虽然走了,但随时会再折回来,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细细说来。我也很好奇阿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