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亡夫他表叔(60)
云浮仔细端详老妇人,总觉得这事有些怪异,便不吭声。
“夫人,吴家送的衣裳真的有问题。吴家人心机深沉,把证据全都毁得一干二净。萧大人公正廉明,自然不会偏袒吴家,民妇只怨那吴家心机歹毒,故意蒙蔽。今日前来,只是想求萧大人再缓两日定案的日子,多给民妇几天时间查找证据。民妇老来得子,刚满一岁,便死在歹人手中,民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妇人声泪俱下,声音都哑了。
伤心不似作假,只是在此等情况下,说话依旧条理清晰,如若不是本身聪慧,就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云浮不敢轻易应答。
她来萧家也有一小段时间了,大多都是待在自己的房中,不知道衙门的事情,更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若是插手了,做错一步,就会损害萧家的名声。
安兰冷漠地看着老妇人,怒气横秋:“冤案向来都是在衙门里解决,何时变成派人到府外闹腾了?分明是贼人故意派来诋毁我们老爷的名声的,若不速速离去,就把你交由衙门处置。”
老妇人闻音,哭声稍稍变小,却仍然凄厉:“夫人,不是民妇故意为难萧大人,是民妇真的走投无路了,不得已而为之。求求夫人,帮民妇申冤。”
安兰侧头望了云浮一眼。
云浮神色淡然:“我到府中的时日不长,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务,你向婆婆禀告这件事吧。”
话刚落下,云浮缓缓转身进了院门。
安兰意味深远地瞥了瞥老妇人,低声呵斥:“你就算跪上几天也是徒劳,有冤屈就到衙门申冤。若是赖着不走,我就要喊家丁了。”
老妇人看见她们要走,最后一思希望落空,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心底一横,匆忙爬上前,高喊一声:“夫人,民妇怨啊。”
妇人算是豁出去了,头狠狠地撞在地上,一声盖过一声,在雨声中格外响亮。
云浮刚进院门,闻声双脚一顿。
安兰跟着停下,小声唤了一句:“少夫人。”
云浮的目光缓缓落回妇人的身上,血从妇人的额头上落下,渗入雨滴里,鲜红的颜色十分刺眼。
妇人是真的不怕死。
云浮心里隐隐一动,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你说你有冤屈,可有证据?”
安兰察觉到她的意图,冲她摇了摇头:“少夫人,不可。”
那妇人的法子奏了效,猛得抬起头,泪眼通红:“民妇手里仅有这个衣裳为证,可是找了大夫查探,大夫说并无异常。”
妇人说着,眼泪又簌簌流下。
她的眼睛红红的,布满了绝望和不甘。
云浮心里一咯噔。
若不是想鸣冤,这妇人,怕是早就寻死了。
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变故,她或许永远都不能明白一个人绝望到要寻死的决心。
当初,她自己也是落入了这般境地。
走投无路,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
犹豫间,云浮走向了妇人。
待近些了,仔细盯着妇人手里的衣裳,发现果真有些古怪。
云浮道:“可否让我瞧瞧。”
妇人惊喜地仰起头,忙不迭地把东西双手呈上。
安兰抢先一步把东西接到手中;“少夫人,这妇人来路不明,不可轻信。”
“无妨,把东西给我吧。”
安兰摸了一遍,确认衣裳没有异样,才把东西递过去。
云浮把衣裳展开,发现上面的刺绣非常精致,双面绣,图案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只鹤的眼睛,尤其传神。
手附上衣裳上的图案,摸到了一个凸起物,在这件平展的肚兜上显得格外突兀。
还未问话,妇人便急不可耐地告知。
“夫人,这衣裳是蒋夫人赠与我的。原是吴夫人送给蒋小公子的百日宴之礼,谁知道小公子穿上后,突发怪症,险些丢了性命。后来大夫查过这个肚兜,发现无异常,东西又精致,便赏给了我,谁知道……谁知道我那可怜的孩子穿上后,就…就……”
云浮再次摸了摸衣裳上的图案,心里的猜疑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得到证实,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只道:“你且起来,在这儿稍候片刻,等我禀明了婆婆,再做定夺。”
“夫人……”妇人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那就麻烦夫人了。”
“安兰,你且在这儿看着。至于这件衣裳……”云浮道,“我有用处,可否让我带进屋片刻?”
妇人犹豫了:“这个……”
念头一转,自己是过来求人的,萧家都是公允之人,不会对这件衣裳做什么,便含泪应下了。
安兰不明白云浮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敢问,只身陪着老妇人。
半响过后,安珠过来把人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