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在上(83)
沽雪一点即通,亮掌道:“对对,少夫人说得好,届时少夫人就摆出受害的模样,让二少爷偷鸡不成蚀把米,以为是大大冤枉了您,再对您诸般的认错迎合,少夫人这一箭双雕之计果真妙哉。”
江走:“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
门外,恰巧路过的阿济抚着胸口,缓了会儿才悄悄地离开。
他面临了人生大事,看见商启怜时,他的眼仁一直木木地卡在眶里,冲商启怜一瞬不瞬地瞪着。
商启怜敲阿济:“喂马去。”转身往书房走,他前脚刚跨进去,就喊了声:“哥。”
商承枫蘸墨的笔于指尖一停,抬头望向他:“你难得上书房来。”
商启怜道:“我念想这了。”
商承枫不敢接他这话,目光移到他的刀上,借笑含混道:“慎言。”
商启怜说:“圣上今日下朝留了您,有要紧事么,我见哥回来以后眉间便不曾舒展过。”
商承枫看他一眼,目光颇为不清楚,商启怜不欲再问。
商承枫搁笔:“圣上今年不兴置办中秋合宴。”
商启怜迟疑:“天气还没热,圣上就考虑着八月十五了。”
“太后急于撮合尹家与太子的姻事,圣上怕是存了否意,但也不宜逆了太后的念想,巧的是尹家女儿不予定音,一拖再拖。然而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中秋宴上太后难免会因势利导,将此事挑明,待那时尹家必须做出定夺。”
“圣上如此体恤尹家,倒是奇了,不过尹宝瑟至今不愿下嫁,我也能猜着几分。”
商承枫飘他一眼,他继续清嗓说:“肯定跟我没关系,大哥信我。”
商承枫:“嗯。”
商启怜落坐:“女人心思难猜。”这句话五味杂陈,仿佛另指其人,商承枫隐住了笑,商启怜说,“让尹宝瑟自个去打消了太后的念想呗,半路总会杀出个程咬金,圣上有意阻碍这门婚事,大抵是不愿尹家与太子确立姻亲关系。太子这张位子,没有坐稳。”
商承枫握紧袖中拳:“其余的暂且不谈了。”
“好吧,我走了。”椅子尚未捂热,商启怜拔身朝门外走。
忽闻一声:“启怜。”
商启怜侧首:“怎么了?”
商承枫沉默了很久,才说:“当心太子。”
——
当夜,商启怜托着绮岁发呆,被江走的响指叩回心神。
她适才出浴,换了轻薄的春衫:“你今儿就和绮岁睡吧,姐姐我不陪你了。”
“姐姐别啊。”商启怜立马扔了刀。
“认不认错?”江走钻进被窝,抵出一只脚,不让他进来。
认哪门子错?总之认就对了。“我认错。”
江走眼珠一转:“那就允许我出府呗,我闷在府上大半个月了,我要出去玩。”
商启怜抓住她的脚腕:“好,去吧,青梅榭欢迎你,让咱们二少夫人玩个爽。”
江走收脚:“我不满意,你不许进……啊!”
待江走收脚的一刻,商启怜将人拦腰抱起。
江走的脑袋险些砸上榻顶,所幸商启怜的这一吓万无一失,她抱紧了他,初次被举得这般高,江走死死地扯着他的肩,商启怜从温香软玉间仰起头:“你胸别贴着我那里。”
“色狼。”江走目光硬邦邦的,“放我下来。”
“色狼夫君要问你个事,你乖乖回答了,我就放你下来。”
江走问:“什么?”
商启怜托稳她的臀部:“我的钱去哪了。”
“你的钱去哪了,关我什么事。”
“我也觉得不关你的事,你那么忙,哪会忙里抽空窃我一袋子的钱,所以明日我去审审沽雪,即便掏不出什么实情,这屈打成招之理,放四海而皆准,绝对受用。”
“……商启怜。”肩膀上的江走温柔一笑,霍然之间,她用尽拽他头发,“我承认!是我拿的!我拿来去买糖葫芦了!你个死鬼放我下来!”
“我才什么年纪你喊我死鬼?等我七老八十了你再这样称呼也不迟,啊啊阿婆你别拽我头发疼——”
“你、你叫我阿婆,你叫我阿婆——”
“啊疼疼疼!”
两个人谁也不做退让,谁也不肯撒手,都特别不讲道理,一时间疯打疯闹,乱成一团,满屋子起伏惨叫。
商启怜被江走薅痛了,他来不及求饶,江走像只爪牙毕露的小虎兽,动作猛烈无章法,他担心突然放手,人会摔去地上,所以抱着她往床里一滚。
江走缴着浑身重量朝后摔,后脑勺垫进他的掌心,她睁大眼睛,凝视身上的人:“启怜。”
“嗯。”商启怜把掌心借给了她,所以起不来。
“钱是我拿的,是我不对。”江走不敢去看商启怜带感的乱发,她指尖有两缕黑丝,江走愧疚地取下来,“放心吧就算你秃了我也不会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