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门的密码不就是你入户的日子？”他电脑密码就是他进入京大的日子。

宁初不说话，将两个日子都输入了进去，还是不对。

“看来他不是个聪明人。”程珩勋气馁。

宁初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骄傲是人性的弱点。人性是最没法抵抗的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抓住人性用来解决他想要解决的问题。人性简直是最好的利用条件了。

宁初将David公司的全称和公司上市的日子一起输入了进去，屏幕显示开始验证的提示，然后提示密码正确。

程珩勋惊讶地看着屏幕，“开了？”

“嗯。”宁初丝毫不惊讶。他将里面唯一的一个文档打开。

程珩勋叹了口气，“果然是最没人性的变，态最了解人性。”

“别在那边过口瘾。”宁初并不在乎程珩勋口上的小报复。

程珩勋也将视线放到了屏幕上，上面一刷而下的全是资金进入公司的各个项目的记录。每一条的记录的资金都是以十万为单位的数量。

“公司的账目？有什么用？”程珩勋不解，他想说的是对宁初有什么用。

“账目有用，更有用的是账目上一个个账户名背后的人。”宁初阴冷的声音响起，眼里闪过胜券在握的光。他讨厌被人将利刃放在他的背后威胁着他的感觉。

程珩勋抓住宁初的手臂，紧张地看着宁初，“你想做什么？法律的线你不要踩。”

他满不在乎地推开程珩勋的手，语气平静，“他们只要别来惹我，这满屏幕的数据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堆乱码。”除非他们非要烦到他……

他们出了东潮科技公司的时候，夕阳在远远的天空上正缓缓地滑落。

宁初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提示音，那是程珩勋第一次听到的宁初手机里除了那个水滴铃声之外的声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宁初听见声音之后僵硬的脸像是在印证着他的感觉。

宁初知道那个提示音意味着什么，他的那个房子被人强行进入了，重要的是有人强行闯入了二楼。

宁初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他像是要一次性用完了自己的精力似的奔向车库，把程珩勋完全落在了身后，全然没有听到程珩勋在他身后的叫唤。

程珩勋也赶忙跟了上去，他第一次看见宁初这么惊慌失措，仿佛他费尽一生的心力在建造的城堡轰然倒塌了。宁初在他眼里一直是对一切都能运筹帷幄的，他好像总能掌控一切，自私卑鄙又骄傲任性的，所有东西他都能利用都能交换，只要他能拿到他想要的，他不惜利用自己。

程珩勋不是第一次知道宁初善于伪装自己，可是自两年前他们互相坦白之后，宁初对他只有真，完全的真，好的是真，坏的也是真，所以他都快忘了宁初有多会装。可是今天看见宁初带起面具和冯林杨打交道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了宁初还是原来的宁初，还是那只千面狐狸。千年狐狸，那是他两年前知道真相的时候对宁初的第一个看法。他一直最恶心的就是宁初戴上面具的虚伪模样了。宁初也恶心，可是他恶心的同时却乐在其中。

宁初曾自信有悲凉地对他说，他是一个所有的糜烂物堆积而成的东西，所以好得比光还耀眼的东西和坏得比蛆还恶心的东西都伤不到他。他也曾认为宁初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

直到他知道了叶声声的存在……对了！叶声声！看来是叶声声出事了！可是叶声声在宁初家里睡得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宁初载着程珩勋驱车往他的家赶去，一路上甚至闯了好几个红灯。

程珩勋紧紧地拉着头顶的手拉，因为害怕，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宁初，你他妈冷静一点！”

但是宁初却置若罔闻，他冷着脸，紧紧抿着唇，盯着前方不断延伸看不到尽头的灰色路面。

“操！你听我说！你这样开法，没等你见到叶声声，你人他妈的就没了！你冷静点，动点脑子！”程珩勋一下子就想到了叶声声，说完他还想去扯宁初的手，但是宁初手里握着方向，他这个时候去动他的手更加危险。

听到叶声声的名字，宁初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树影也慢慢变成了可以看见的橡树的模样。

程珩勋松了一口气，刚才濒临死亡的恐惧现在已经退去，当恐惧荡然无存的时候，满腔的怒火便涌上了他的脑门，“你他妈的脑子真是被叶声声那女人吃了！一遇到她的事你就一秒退化成没有脑子的远古野兽！你下次要死别拉上老子！靠！”讲完还不够解气，他又往前踹了一脚。

“那你要下车？”宁初已经慢慢恢复了理智。他刚才真的是疯了，拼命是他最看不起的解决问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