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死抱着我,当心伤着孩子。”
裴如玉听傻了,“孩子?”
“是啊。咱们这几天都在一处,万一有孩子了呢。以前我常听村里有年纪的妇人说,这有了孩子,可一定得当心。”白木香往外推了推仿佛被雷霹过呆若木鸡的裴如玉,握住裴如玉的手轻柔的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眸中隐约可见憧憬期望的光,“裴如玉,你想先要个闺女还是先要个儿子,我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要不你先给孩子取俩名儿吧。闺女取一个,儿子取一个,先备用着?”
低沉的笑声从白木香颈窝间溢出,裴如玉抱着白木香笑的身子直打颤,白木香直觉裴如玉在笑自己,不满,“笑什么?”
“想到闺女儿子,高兴。”裴如玉一手揽着木香柔软的细腰,在木香唇上轻琢,彼此呼吸交织缠绕,“傻姑娘,我的傻姑娘。”还什么都不懂呢。
第55章 有点醋
第二天的天气出奇的好,风和日丽, 阳光像透明的琉璃一般洒向大地, 小鸟也早早的在窗外叽呱鸣叫, 只要不是伤痛病残, 二十年自动早起晨练的裴县尊, 竟然是天光大亮时才睁开眼睛, 依依不舍的从被子里爬起来。然后, 自己迅速而细致的洗漱后,他就在一畔, 非要给对镜梳妆的媳妇画眉。
好在, 裴县尊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其间画作还被县尊太太相中裁来做了花样子, 虽然因此俩人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但如今倘事态重演,甭说是把画作裁了, 就是把裴县尊的脑袋裁下来,只要人还能活,裴县尊估计也没什么意见的。
裴如玉有一双修长精致的手, 这双妙笔生花的手在捏着青雀头黛的时候也灵巧轻盈,只是将白木香的眉形变了一下,画的略弯了些, 衬着白木香圆圆的脸, 显得人多了几分柔软。白木香美滋滋的在镜中左右端量片刻, 说, “虽不及我画的好, 也还成。”
“头一回画,没经验,多画画就好了。”
“你看我簪哪支钗好看?”
“这只比翼双飞的蝴蝶钗就很好。”
等白木香打扮好,两人一起用过早饭,裴如玉也不骑马,与白木香一起坐车到府衙,裴如玉去面见府尹大人述职公务,白木香去内宅给知府太太请安。待白木香带着小财要跟知府家引路的婆子去内宅前,裴如玉还勾着白木香的小指,轻声说一句,“一会儿我出来等你。”
白木香点点头,迈着很稳重的步子跟着引路婆子往内宅去了。哎,这得小心着哪,以前听村里的大娘婶子们说,前三个月可要紧了,走路说话都得小心。
知府太太今年秋见过白木香一面,因为白木香年纪小,瞧着跟她小闺女一般的岁数,故而印象比较深。这次白木香跟着裴如玉到府城来请安,知府太太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让她坐在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话。既是年前过来请安问好述公干,自然没有不带礼的道理。
白木香把礼单奉上,笑着说,“是我们月湾的一些土物,还有我们作纺新织的布,是棉布,做衣裳还成,我给您带了些过来。”
知府太太拍拍白木香的手,“我倒是听说先前有新伊这边的人往月湾卖棉花,就是为了织布用么。”
“是。以前在老家,我家就是织布的,到了北疆,还是忘不掉这本分,就办了个作坊。用的是我自家的织机,这里头的宽幅布是今年刚织出来的,市面儿上还没有这样的料子。”白木香同知府太太介绍着自己家的布。
“那可真是了不起。”
“不敢不敢,别的上头不敢跟人比,也就在棉布上,大江南北,我认第二,不信有人敢认第一。”白木香一向自信,刚还谦虚着哪,说话间就拌擞起羽毛来。
知府太太一听她这口气,倒是另眼看待,白木香进来时她就瞧见白木香身上水红色的衣裙很精致,细看才发现,并不是上等绸缎的雅光。知府太太用手摸了摸白木香的衣袖,入手软而挺,“这是布的?”
白木香点头,“这是从帝都带来的料子,还是以前织的。来北疆收棉花的时候我才发现,北疆的棉花可真好,上等的大棉桃不比我们老家的差。在北疆,多有骑马的时候,绸缎娇贵,我就是穿布穿的多了。”
知府太太的儿媳也跟着摸一把,说,“母亲,我瞧着倒是跟家里今年给咱们送来的说是帝都特时兴的木香布有些像。”
“还真是。”
知府太太笑望着白木香,白木香眼神明亮,说,“帝都那就是我家的,我小时候父亲过逝的早,我娘织布拉扯我长大。我看我娘织的布松塌塌的也卖不上钱,就改了改织机,织出的布果然更好。后来三乡五里的乡亲们都学了我的新织机织布,我闺名木香,老家都是叫名字的,我改的织机,他们就叫木香机,织出的布,就叫木香布。大家叫熟了,就一直这样叫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