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你怎敢！”掌门一向对青霖十分关照，可是看到他一言不合竟然伤及有前程的弟子，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她对我无礼。”青霖侧头，冷冷地对掌门说道。

“闭嘴！我不是瞎子！”宋伊的确对青霖出言不逊，可是这件事是青霖先挑的头。

对宋伊出手，青霖把宋伊的师尊晖空何曾放在心里？

同门互斗，这是门派大忌！

掌门不在意从前同门们之间的打打闹闹，那时不时地大打出手都不过都是玩笑，并不伤及同门情谊，因此他从不在意。可是他决不能容忍看见有同门真的争斗起来，甚至彼此反目，影响门派的团结还有和睦。

刚刚晖空师徒对青霖并无冒犯，可是青霖却……就算是剑修也不能解释他刚刚的那种目中无人，想折辱谁就折辱谁的举动。从前看见青霖这样折辱碾压门派之外的修士，掌门觉得高兴。

可是如果青霖对内还是如此，他就非常痛恨。

“宋伊再唐突，也有晖空管教！”别管晖空会不会管教自己心爱的小徒弟，这里头也没有青霖的事儿。

掌门看了心高气傲的青霖片刻，缓缓地说道，“师弟，你犯了门派禁忌。……给晖空师弟赔个罪。”青霖的确是门派之中的强大的战力，也是他非常倚重的同门，可是在这种森严的门规的面前，他也决不能允许有人超越门规，用自己的强大来践踏门规，不然日后这门规还能约束谁？

一切的礼仪崩坏，都是从细微的退让开始，掌门不能叫这种事发生，因此哪怕青霖是他看重的，他也不能答应。

“他不该给我赔罪，该给阿伊赔罪。”

“无缘无故指责门中弟子，青霖师弟，你给阿伊道个歉吧。”掌门皱眉，看着无动于衷的青霖说道。

“她睚眦必报，日后恐为门派祸患。”

“她有没有睚眦必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弟，难道连门规都不能被你放在眼中了么？”掌门脸色沉着地看着青霖。

青霖顿了顿，无声地看向已经挣脱了晖空的手臂，微微抬眼看着他的宋伊。

美貌艳丽的少女，脸颊与修长的脖颈上都有细碎的剑气扫出的刺目的血痕，可是她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半分恐惧，冷冷地看着他。

他不得不承认，宋伊拥有一个剑修应该具备的所有的品质。

他很快地收回目光，扫向两侧端坐的同门。

“我不会道歉。”

“你！”掌门简直气急败坏了。

“她已经说过，今日羞辱，来日十倍奉还。恐怕她要的也并不是我今日轻飘飘的一声赔罪，而是以血还血。”见宋伊微微眯起眼睛，显然被自己说中了心事，青霖嗤笑了一声转头对脸色发黑的掌门冷淡地说道，“师兄，你还是不了解剑修。对于剑修来说，道歉是最无用的东西。道歉，也是剑修最厌恶的东西。”被碾压了之后一声赔罪，这并不能叫这个仇恨一笔勾销，甚至这声道歉仿佛了结了因果，更加叫剑修们讨厌。

剑修们只会用自己的剑叫伤害过自己的人偿还。

这才是了结因果。

宋伊的确是剑修的资质，不过青霖却并不喜欢，甚至厌恶她的自私自利。

那个时候，她转身丢下同伴的时候，他就看清楚了她！

“我等着你找我报仇。”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宋伊一眼，抬脚走了。

掌门气得快晕过去了。

“青霖长老违背门规。”他却不能就这算了，沉着脸冷冷地对着虚空说道，“停青霖门下所有弟子十年之内丹药供给，青霖长老十年之内，不允许进入天机阁。”

天机阁是仙人们参悟仙道之处，青霖被拒之门外十年，就几乎是叫他十年不能在修炼之路上寸进，这就已经是很重要的惩罚。见宋伊的脸上有伤，掌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宋伊和颜悦色地说道，“宋伊，你受了委屈。我之后会把一些丹药送去你师尊之处。”

宋伊无声地点了点头。

掌门倒是蛮公允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需要丹药。只是日后我找他报仇，请不要阻拦。”

……

掌门觉得自己亲眼目睹新一代的刺头在自己的面前冉冉升起。

“你们……到时候再说吧。”他无力地看着这群不省心的家伙，且管不着漫长岁月之后的“日后”呢，没准儿到时候早就是下一任倒霉蛋儿站在这里气急败坏了。

想一想，掌门心平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