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镜道:“我始终不相信他会真心投奔那什么假皇帝。”
灵崆说道:“其实谁又能说的准呢,毕竟那个小子心里没有什么家国观念。”
毕竟是曾亲手诛灭了出身村落的人,何况他们也亲耳听过,沈遥夜的目标只有一个。
虽然北冥君在天机鼎上加有禁止,但叛贼那边的高手也不少,倘若被人解开也是有的。
有了天机鼎,再加上有妖兽助力,叛贼方面可谓万事俱备。
***
颍都。
新皇得意地看着桌上的天机鼎,笑道:“众位且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机鼎,上古神器,原先北冥君从方圭山夺得,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终究落在朕的手中。”
底下所坐的,多半都是北境被新皇招徕过来的一些叛臣们,刹那间,阿谀奉承不绝于耳。
新皇目光转动,看向旁边的沈遥夜道:“沈爱卿,听说你也曾跟北冥君争夺过此物?”
沈遥夜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瞒不过陛下,的确有此事,不过我屡战屡败,哪里比得上陛下,手到擒来,技高一筹,只怕北冥君也难以匹敌啊。”
新皇哈哈大笑,十分受用。
沈遥夜自然是跟水滢一起来投奔新皇的,新皇对水滢一见倾心。
水滢含泪诉说全家被斩杀,恳求新皇为水家满门报仇,新皇一概答应,竭力安抚美人。
沈遥夜因是同行,自然也留了下来,只不过在新皇招徕的人中,有许多修道者,当然也认得沈遥夜,有人便说他曾跟北冥君过往甚密。
是水滢对新皇道:“这位沈哥哥本来是不肯护送我来的,因为他看上了北冥君的未婚妻,争不过,所以才被我说动一块儿投诚的,若陛下能诛灭北冥君,得了美人就再好不过了……”
新皇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人说他跟北冥国师认识呢。争天机鼎不得手,争女人也落败,唉,放心,将来朕一统天下,杀凤明,杀北冥君,为你们报仇雪恨就是。”
水滢眼中含泪,又端庄又恳切地行礼:“我也替沈哥哥拜谢陛下了。”
又过了一阵子,水滢跟沈遥夜深得新皇信任,甚至连对抗北冥君的种种绝密计划,新皇都不避他们。
这天晚上,颍都临时皇邸。
万籁俱寂之时,一道纤柔身影潜入松鹤殿。
这影子走过中殿,一路往后,却见前方供桌上,放着那小小地天机鼎。
影子屏住呼吸,看看脚下,按照先前探知的法子,迂回挪步往前,终于来到供桌前,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将天机鼎拿在手中。
低头望着手中这小鼎,眼中透出无限喜色。
此人正欲转身离开,不料就在这瞬间,眼前一道雪光闪过,殿中又走出数人来,为首一个,竟是新皇。
新皇凝视着面前带着披风斗篷的人:“妹妹,你可真让朕失望啊。”
那偷鼎之人抬头,赫然竟正是水滢。
新皇望着她秀丽的脸庞:“你若乖乖地听话,将来少不得要封你做个贵妃娘娘,你偏偏如此想不开。”
水滢见事情败露,索性道:“陛下为何会怀疑我?”
新皇大笑:“你是个满门被抄斩的人,既然要借助朕的力量复仇,朕每次想临幸,你又推三阻四,你本嫁过凤明太子,如今却不愿跟朕亲近,朕所以才疑心。”
水滢不禁笑道:“陛下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算我嫁过太子殿下,甚至满门抄斩,难道就即刻变身荡/女,以色侍人了?”
新皇见她毫无惧意,不卑不亢,又是这般风姿秀色,不禁心动:“那好,你乖乖把鼎放下,朕或许还可以饶了你一命。”
水滢看着手中的天机鼎:“都争着要抢此物,却不知这东西到底哪里好?陛下,不如我帮你演练演练?”
新皇直到现在,脸色才变了:“不可胡闹。”
新皇虽不曾将解开禁制的法子告诉水滢,但这段日子里,沈遥夜早弄清了解开禁制的方法。
此刻水滢向着新皇一笑,咬破食指,在天机鼎上画了一个怪异的符号。
温热的鲜血渗入鼎身,天机鼎上似有一缕微光若隐若现。
水滢死死地盯着天机鼎,喃喃道:“以我血肉,为汝供养,供主现身,誓约达成!”
话音未落,天机鼎上射出耀眼的光芒,新皇身边所站,是几个修道高手,见状忙掩护着新皇倒退,其中一人退得慢了一步,惨叫着成了天机鼎的第一个祭祀猎物。
水滢手中托着天机鼎,所到之处,无人敢拦阻。
若有不长眼撞上来的,便成了天机鼎的血肉祭祀。
正将出皇邸,突然空中一声乖戾的叫声,众人仰头,却见一只偌大的蛊雕在头顶盘旋。
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得四散奔逃,独水滢面露笑意。